千如和杜君遠回府,杜仲已守在門口,旁邊還拴著一輛華貴的馬車。杜君遠看著門口的官轎,了然問道:“母親來了嗎?”
杜仲低頭稱是,杜君遠兀自一笑,已猜到些什麼。
相比之下千如忐忑不已,搓著手訕笑道:“嗬嗬,你的母親,不就是長公主?不僅僅是來看你的吧?是不是來逮我的?”
見杜君遠點頭,千如幹笑一聲,深知這個時辰長公主到訪,怕不是知道這明遠侯府有位姑娘,做母親的並不放心呢!
當下千如便道:“不如,你自己回去吧,今夜我去客棧那兒的將就將就吧!”
杜君遠捉住正欲轉身而走的千如衣領,笑著打趣道:“跑什麼跑?!難不成你心裏有鬼?”
“我......我哪裏跑了?!”
“沒想跑?怎如此懼怕與母親相見?你是不是怕母親為難你?”
仿佛被杜君遠捅破了心事,千如臉色緋紅道:“你說的什麼渾話,我這是想,長公主定是有話與你說,我若在你們也不好說話是不?再說……”
千如打掉杜君遠拽著自己衣領的手,沒好氣道:“沾衣裸袖視為失節,光天化日的你我這般親密,若是讓長公主殿下瞧見,不得脫層皮?”
“嗯?”杜君遠眉梢一挑,眼裏皆是逗趣,看著千如緋色的臉頰,瞬間覺得心情大好,湊近千如低低道:“沾衣裸袖視為失節?果然如此我杜君遠八抬大轎娶你回府,怎麼會讓你脫層皮?不過嘛……依我看,母親此番前來就是來見你的,你若逃走豈不是坐實了母親心中猜測,到那時你更逃不掉了。”
“什麼猜測,你莫要胡說!”
千如頓時惱怒大吼。
可是見了又說些什麼?怎麼都覺著自己手握綠茶白蓮女配的劇本。正猶豫間,杜君遠已輕笑著將千如拉至府中,容不得她退縮。
來至前廳,已見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端坐堂前,正悠然地飲茶,身側立著位嬤嬤,一臉的嚴肅。
二人來到前廳門前,燭光打在婦人端麗的麵容上,倒襯得門口的千如和君遠看不清麵容。
梁懷敏呷一口茶,柔聲開口道:“麟兒近來可好?聽說你回京良久,多日未至公主府,為娘格外想念,隻好主動來尋麟兒了。”
杜君遠上前一步,展袍跪在地上,朗聲道:“孩兒不孝,蒙母親掛懷。近幾日的聖命查案奔波不停,疏忽了母親,望母親不要責怪孩兒。”
女子擺擺手道:“為娘怎麼會責怪孩兒呢?”
示意杜君遠起身,又似乎是方才發覺這門口還站著一人般驚道:“這門口竟還站著一位如此標致的姑娘,麟兒,這位是……?”
杜君遠回身看向千如,溫柔的眼眸似乎會說話般,將千如帶至身邊,對長公主道:“回母親,這位是百花山莊花莊主之徒花千如,得其師父之命探查安平郡石府命案,前幾日也多虧了千如姑娘救下孩兒,孩兒才免遭歹人所害。”
千如順下眉目,正經的福身行禮,謹慎道:“民女花千如見過長公主殿下,殿下萬福。”
長公主見杜君遠看花千如的眸光分明帶著些許暖意,可這女子似乎並無其他感情,便道:“好孩子,快起來吧!何必這些虛禮,疏了我們之間的情分。抬頭讓本殿瞧瞧是如何標誌的美人兒,能讓麟兒帶回府,還如此百般維護,麟兒府上可是從未有過女嬌客呢!”
千如走近幾步,緩緩地抬頭,迎上長公主的逼視。隻一眼,長公主臉色大變,眸子緊縮,霍地站起身,聲音微顫道:“林曼!怎麼是你?!你沒有死?”
不僅僅是長公主,就連長公主身側的那位嬤嬤,也是萬般驚恐。
千如和杜君遠對看一眼,疑惑不解。千如調轉回頭,得體道:“民女名喚花千如,殿下可是將民女錯認了?”
“花千如……”
長公主身形微晃,斜倚住榻角,纖指死死扣住扶手,眩暈襲來,身側一雙有力的手扶住自己,全力支撐許久長公主方才睜開雙目,原來是自己的兒子扶著自己。
再一次仔細的確認眼前的花千如,果然是比她印象中的林曼年輕許多。此時這姑娘瞪大一雙杏眼瞧著自己,神情中還帶著一絲忐忑和疑惑,顯然並不認識她。
為避免嚇到她,梁懷敏勉強地支撐住身體,顫聲問道:“花千如……女娘這名字怕是花千億取的吧?”
千如垂下頭,恭謹地答道:“回長公主殿下的話,這名字是民女胡亂取的,惹殿下笑話。”
“女娘……女娘今年年歲幾何?”
“回長公主殿下,民女今年十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