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韓瑁遣派請周夫人認屍的人已歸,可身後並無周秀和周夫人,更沒有周府管家的夫人,捕快皆是一臉驚懼,胡捕頭慌道:“大人,出事了!周家已被放火燒了個幹淨!”
韓瑁噌地站起身,厲聲道:“什麼?!”
恰在此時,關心案情的花千如和花千術邁步進了韓瑁的書房聽到了沈捕頭的話,也都是一驚,倒吸了一口涼氣,覺得事情蹊蹺。
千如忙問道:“那周秀和周夫人呢?”
譚捕頭道:“要通傳證人,需得知會武功縣知縣,可知縣並未在府上,小的幾個隻能先行前往周家一探虛實,誰知才進周家巷口,便知周家昨夜走水,闔府上下無一生還。小的幾個本有心進府查驗,奈何沒有郡守大人批的官府文書,若是貿然進去,有心人遞上彈劾文書,恐會拖累大人。”
千如尷尬地撓撓頭,想起那日他們四人私探石府之事,杜君遠還能熱情款待他們四人,而他們卻如此蓄意蒙騙於他,實在不是什麼君子所為。
千如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這件事情若是傳到江湖上,那可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了。
趕走心裏那一點遐思,千如問道:“胡捕頭可知周家的火,是什麼時候起的麼?”
沈捕頭道:“小的知大人必然關心此事,向周圍的百姓打聽了,是昨夜子時起的火。”
千術一針見血道:“看來,此番災禍的罪魁元首不是一個人。”
韓瑁點點頭,道:“自這裏到武功縣,禦快馬騎行來回要五個時辰,順渭河走水路而行,來回也需三個時辰,昨天夜裏妹子你再探鬼船,那鬼船立即遭毀。這麼看來那賊人不可能短時間內在兩縣犯下如此之案,故而兩地的鬼船案必然不是一人所為。”
輕咳了一聲,千如道:“韓大哥,此事需得你予我二人文書,委我們二人去武功縣好好查一查,看看這周家走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韓瑁站起身道:“涉案重大,我韓某當然要親自前往,我與妹子一同前去。”
千術道:“莫要如此韓大人,眼下安平郡才遭創痛,兒佑堂又逢初建,這裏需大人主持大局,術某向韓大人保證,必竭盡全力查明真相,絕不推諉延誤。”
“這……”
這回韓瑁是真的不敢輕易說好了。
倒不是他不相信千如他們,而是他認為作為地方官員,遇到如此大案,若是不能夠親力親為,日後或遭口誅筆伐。
見韓瑁猶豫,千如抱拳堅定道:“韓大哥請放心,小妹我以百花山莊的名聲擔保,絕不危害大人的官名,隻探周家走水之事,若有實證,立刻回返稟告大人。”
韓瑁思索片刻,便道:“好吧!我這就為你準備文書,若是那滕知縣有所推諉,不必理會,直查便是。另外,此行我讓小朱大人,再另外找一個捕頭和幾個衙役跟著你們,也好有個照應。”
轉身問道:“胡捕頭,今日是哪一班衙役當差?”
“回大人的話,今日是卑職領三組衙役當差。”
韓瑁便道:“千如妹子,就派一組捕頭隨你同去吧!”
千如抱拳應下,想起什麼又淡淡道:“那個從未謀麵的知縣,可能是無緣得見了。”
韓瑁和千術都看向千如,千如道:“那日,那位滕知縣的管家帶著府中四人送來兩箱布匹玉石,石姐姐拒了。小妹我覺得十分奇怪,這才請我的手下玄奇一路跟隨送禮之人,順便探查那武功知縣什麼來頭。”
韓瑁道:“千如妹子怎會認為那兩箱財物與鬼船一案有所牽連?”
“我其實不知道,先前派玄奇跟著,也隻是覺得這知縣送禮之事十分奇怪。可現在周家出了此事,父母官卻無作為,這才覺得難保沒有牽連。小妹已告知行轅的下人,若是玄奇回歸,便來大哥府上見我,韓大哥,不如等上一等。”
幾人正在討論,管家來報玄奇已歸,正等在門口,韓瑁忙道:“快請進來!”
玄玥邁步進了大廳,抱拳道:“主子,玄奇回來了,聽玄奇說您在韓府,事急不得耽擱,這才貿然到訪,請韓大人見諒。”
說著,又向韓瑁、千術示意。
千如急於求證心中猜測,忙問道:“莫要廢話,快說我讓你查的事情可有結果?”
玄奇嚴肅道:“屬下失職,未查明那滕知縣的底細。兩日前奉主人之命調查那武功縣知縣滕勵之事,於是一路跟隨送禮的管事隊伍,遠遠見他們沿著西北官道歸返,在十裏亭稍作休整時,卻像是掉進了什麼迷魂陣,接著幾人忽而發瘋,互相抓掐致死。屬下本想看看是什麼人來截取那兩箱寶物,可足足等了半日,直至子夜仍未見有人來。倒是官兵經過,見此情形立即報了官示警。屬下覺得此事蹊蹺,也顧不得再繼續查探那知縣,趕回來告知主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