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本案事涉雲番,不便顯問,兼千如、千術和無官印,亦不利於鞫,傳諭勵與捕頭二堂花廳相見。
滕勵和沈捕頭立而不跪,一臉的不屑和憤怒。
千如並不把他們的反應瞧在眼裏,淡淡問道:“我知道你們二人都是雲番皇族的人,之所以本案不公開審理,邀請二位二堂花廳一見,就是想要留一條後路,滕大人,沈捕頭,你們現在可以說說本案的始末了嗎?”
滕勵沒有直接回答千如問的話,而是一臉倨傲地反問千如道:“你們二人真的是花千億的弟子嗎?”
花千術站起身,從腰間取下象征著他百花山莊八堂堂主身份的木蘭花牌,滕勵隻看了一眼,便道:“好,如果你們真的是花千億的徒弟,那本祭司就相信他花千億一次又何妨!不過,本祭司有條件!”
“什麼條件?”
滕勵指了指朱啟山:“他要出去,就你們兩個人。”
千如和千術向朱啟山望去,朱啟山立馬起身,抱拳拱手道:“千如姑娘,千術少俠,皆賴你們二人矣。”
言訖,帶著一眾捕快、幾位主簿和其他小吏回身出廳。
花廳隻餘四人,千如和千術複還坐,冷冷一笑,道:“好了,隻剩下我們四人了,滕勵,沈天奇,現在你們可以說了。”
滕勵向花廳的門口望了一眼,欠了欠身,這才緩緩道:“我們雲番崇尚三辰,天下以此三辰為尊。除了國主,雲番就屬三位大祭司地位最高。三大祭司分別是日晷國師、月華國師和星澤國師,三位國師聽從國主安排,司雲番之農耕、畜牧、商賈等等,我滕堯為三大祭司之一的星澤祭司,深為先帝所愛。”
千如忍不住問道:“深受先帝所愛,為什麼你還要攜寶藏潛逃,躲在這安平郡整整八年,你這樣對得起你的先帝?”
滕勵雙眼蓄滿淚水,無力道:“我正是受先帝所托,才會冒險出逃雲番啊!”
千術顰眉,催促道:“到底怎麼一回事?”
滕勵道:“先帝總共有四個兒子三個女兒,但他獨愛幼子雲褶,引來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不滿。八年前,先帝深感龍體違和,恐百年之後其他子女害幼子,雲褶皇子無人庇佑,召臣三司議之。”
滕勵頓了頓繼續道:“日晷祭司推演出九年後的重陽節,雲番國會出現日月同輝的祥瑞之景,臣等四人依此定計。先是在國中散說六件祭祀寶玉丟失,後日晷祭司和月華祭司密養潛軍留待幼主之用。接著先皇留下遺詔,允諾他的四位兒子誰能在九年後重陽節日月同輝之時,以六件國之寶玉向上天祭告,便可以繼承雲番大統。最後……”
千術代之曰:“最後,尊先帝以大量金寶玉器送給你,囑托你攜少子出奔雲番,避諸皇子及皇女追殺,是不是?”
滕勵無力地點點頭,表示同意。
但是千術卻不理解,問道:“可是,你為什麼沒有帶上小皇子而獨自逃走?難道是貪圖那些富貴?”
滕勵和沈捕頭猛地抬起頭來怒視著千術,沈捕頭更是高聲斥道:“你這黃毛小兒,怎麼敢如此侮辱我家國師?我家國師怎麼可能是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
千如美目流轉,思考了片刻,不確定地問道:“難道,難道說……令夫人就是……就是……就是貴國未來尊主?”
滕勵點點頭,慢慢道:“小皇子母,波斯人也,有殊色,先皇幸之,奈何美人命薄,撇下小皇子去也。先帝愛屋及烏,亦愛小皇子。小皇子亦承其母妃之美,生得一副女子模樣,飾以女服,舉雲番無不讚歎。臣故與天奇、張阜二人謀,令小皇子為我之夫人,易裝而潛入禮朝。”
千如點點頭道:“那周秀又是怎麼一回事?”
沈捕頭咬咬後槽牙,道:“這遭天殺的周秀,這混賬他竟然看上了敏妹。那時,我們帶的人裏出了叛徒,經過我們查證,是二公主的人。於是我們將計就計,將二公主引到了安平郡。那天夜裏,我們將二公主給殺了,這一幕恰巧被兩個人撞見,一個是二公主身邊的長隨阿旺,一個就是翻牆進院預謀對敏妹行不軌之事的周秀。”
滕勵接著說道:“阿旺是在賭坊賭錢時與周秀相識,他們一起撞見了這一幕,合起來以此事相要挾,一次一次逼我拿錢出來。最後逼餘出金五千兩,供開一肆,自後兩不相幹,終不複來覓矣。 阿旺遂為秀監家,雖名主仆,而明算錢,以友稱。不僅如此,他還要求我們將刀姑娘嫁給他,如若不然,阿旺便會秘密聯係二皇子,告知二皇子我們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