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

“姑娘,就這樣直接過去嗎?”丁香有些茫然,“姑娘不要……換一身衣裳,或是描個眉抹個口脂什麽的嗎?”

顏熙心想,原來從前她竟然做得那麽誇張,以至於自己的貼身丫鬟都對她如今的正常行為感到詫異了。

顏熙抿了下唇,然後笑道:“不了,叫世子等太久了不好。既然是有事,我們還是早早過去的好。”

丁香覺得也有道理,所以就點了點頭。

“那奴婢去拿件披風來,如今外麵天冷了。”說罷,丁香趕緊去取了顏熙近來常穿的那件胭脂紅披風。

已是深秋,今日又是個陰天,外麵風大。顏熙披了披風出門,都能感覺到這深秋的寒意。

怕是再過些日子,可能就要下雪了。

顏熙心中擔憂著,她不知道自己年前能不能從這裏搬出去。

顏熙被兆安領著往紫悠亭去時,遠遠的,她就聽到了斷續傳來的琴音。琴聲悠遠綿長,曠古空遠,仿若每一個琴音都落在了她心上般。

隨著越往前走,琴聲越來越清晰,顏熙便猜測到,定然是魏珩在撫琴。

魏珩才藝了得,文武雙全,這些她都是知道的。

從前還在吉安縣時,她不僅見識過他的滿腹經綸,也見識過他執劍揮灑的英姿。隻是,這撫琴……她倒是頭一回見。

顏熙還從未見過魏珩撫琴的樣子,所以這會兒不免心中也隱隱有點期待。

灌木幽深,小道綿長。不知彎彎繞繞的繞了多久後,一座八角四方的亭子總算是高高聳入了眼簾。

而遠遠的,她就瞧見了回亭上,一個身披湖藍色寬袖錦袍的年輕男子正端坐。他麵前擺著琴,而他此刻正在專注撫琴。

較於往日不同,這會兒他一頭墨黑的發並未高束於頭頂,以玉簪縛住,而是一半束起一半披散在肩後。這樣看,少了點嚴肅,多了點不羈。便隻是一個坐姿,也瞧得出其身姿挺拔,猶若鬆柏。

他側身而坐,姿態矜貴又優雅。

顏熙看到人後隻匆匆望了一眼,之後便平靜收回了目光。直到拾階而上,入了亭內,走到他跟前後,這才又重新看向了人,然後福身行禮。

“見過世子。”

魏珩雙手輕輕壓在弦上,動作雖停了,但音卻仍未止。那悠遠的琴音又在耳畔繞了有一會兒後,這才漸漸消盡。

魏珩看了她一眼,喚了聲起後,他則也挪身離開了琴邊,轉而坐去了一旁的石桌邊。

他坐下後,就讓顏熙也坐。

顏熙應是後,就撿了個離他稍稍有些遠的位置坐下。

石桌上的紅泥小爐正煮著水,這會兒水燒得沸騰了,咕嚕嚕冒著水泡,都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