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太子乃貴妃所出,齊王才是皇後所出,是嫡出血脈。
若論才幹和年紀的話,太子和齊王其實是不相上下。二人皆文韜武略,政績也旗鼓相當。二人在朝中,想來也是勢力均勻的。
太子佔了“長”字,比齊王大一歲。齊王佔了“嫡”字,身份上壓太子一頭。
想當年,到底是立嫡還是立長,群臣在朝堂上想來是有過一番唇槍舌戰。本來該是齊王略勝一籌才對,但他輸就輸在這個“嫡”字上。
今上當年便是庶長子。
他當年一直不忿先帝立嫡不立長,所以,如今到他有選擇權的時候,他自然不會去打自己的臉,推翻自己之前的言論。
所以,他立了貴妃之子為儲君。
美其名曰,任人唯賢,不看嫡庶。
但其實齊王才幹並不在太子之下。
如此一來,自然就惹得嫡係不滿。
或許到這種時候聖上也能明白當年先帝的苦心,知道他自己當年或許也有錯。但身為帝王,他顯然是不會承認這個錯的。
身為當年那場事變的目睹者,謝國公隻是覺得如今的一切,實在是太諷刺了。
魏珩回過神,也朝窗外看去一眼。但他目光平靜,似乎並無意外,看完後又緩緩收回目光。
對於朝堂政事,魏珩素來三緘其口。
謝國公知道的這些他自然都知道,隻是他從來不會非言私議。
“此次回京,差事辦的可趁手?”魏珩沒接謝國公的話,而是另轉了話頭。
謝國公會意,忙不再談太子齊王,隻同魏珩說起了他在衙門當差之事。
而魏珩,則目光又不自覺朝顏熙這邊挪過來。
顏熙已經完全沒什麽反應了,他看過來,她看到了,就淡淡和他對視一眼。然後無視掉,再自然的挪開,或繼續吃自己的,或同一旁衛夫人笑說幾句話。
衛轍看了眼魏珩,然後點了點顏熙。
“你坐我這兒來。”說罷,衛轍已經起身,要同顏熙換位置。
顏熙忙說:“不必了三哥,我坐這裏很好。”
衛轍已經走到了顏熙跟前,笑著道:“今日帶你出來,就是想你能好好玩玩的。坐我那裏,正對著窗,你能看到街景。外麵這麽熱鬧,一會兒龍舟賽也要開始了,不看可惜了。”
衛家其實沒那麽多規矩,衛老爺衛夫人也不是太在意這些尊卑之別。
見兒子肯讓出位置來,衛夫人也就笑著道:“你聽三郎的。你坐這兒來,正好同我挨的更近,我們一處說話也更方便。”
顏熙這才應下:“是。”
換了位置後,魏珩再沒朝這邊看來一眼。
魏珩在同謝國公說話,麵色仍平靜,隻是套在拇指上的玉扳指,被他下意識轉了一圈又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