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留她說:“這都要晚了,你便擱這兒留宿一夜吧,我看誰敢說什麽。”

但婉柔卻笑著搖頭道:“來前同他說好了的,他怕是這會兒已經下值了。若他回家去後瞧我不在,指定得尋過來。到時候,您還得也留他住啊。”

“這有什麽不能留的。”長公主說。

魏珩能明白他們小夫妻二人新婚燕爾如膠似漆的那份心情,於是就笑著直接接過話來,對婉柔道:“趁著天還未黑下來,你便快回吧。”又囑咐,“記得叫車夫把車趕慢些,你如今身子重,萬萬閃失不得。”

婉柔忙說:“多謝表兄關懷,我省得的。”

既如此,長公主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也叮囑她一路上都要好好的。天都要晚了,這人還懷著身子,長公主始終不放心,便讓自己身邊的一個嬤嬤送她回去。

目送著婉柔走後,母子二人這才說起自己的話來。

長公主看了兒子一眼,問:“你說,什麽時候去提親,又去哪兒提親?”

顏氏情況特殊,她自己是個孤女,也是自己獨住。雖有母親,但卻改嫁了。她又沒肯去徐家認親,這會兒去徐家提親,恐怕不合適。

何況,若真是要去徐家提親,她就壓根不會答應這門親。

魏珩心中自有自己的打算,他無意識摩挲著手指。

“這幾日實在是叫母親辛苦了。”魏珩態度誠懇,“但提親一事再稍等等,顏娘她最近正在購置屋舍,怕是過不了幾日,便要搬新家。等到時候,直接請了媒人去她新家便可。”

魏珩心裏想的是,屆時她必然會將供奉在金光寺的父親牌位再請回家中。到時候,就看她的意思,是對著她家中長輩的牌位提親,還是她也把她母親請來,這都好說。

其實魏珩眼下最棘手的一件事是,顏娘始終還未能放得下過去。

包括前世,包括此生。

*

顏熙最近幾日一直把心思放在選宅子上,經過貨比三家後,她最終敲定了一處。

雖比不上如今賃的這棟大宅子,但她看中的這處,不論地段兒、人氣、安全性,都是權衡之後最好的。兩進的宅子雖稍有些舊了,但院子像是一直都有人打掃的,精致得很。

主人家也是急賣,顏熙付了錢,即刻就可搬進來。

買了下來後,隻花了三五天時間,顏熙就徹底搬到了這處新宅子來。

這回同上回不一樣,上回是賃屋子住,總還有種寄人籬下的感覺。而如今,這是完完全全隻屬於自己的房子,她可以想怎麽住就怎麽住。

顏熙心情大好,一翻日歷,見次日就是個黃道吉日,於是顏熙決定明兒一早便起身去金光寺。

這處宅院中就設有祠堂在,顏熙命人打掃過了,隻待接了祖父祖母和父親的牌位回來,就即刻可供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