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楠城的視線從密密麻麻的書名中略過，最後停留在了其中一本上就再也走不動路了。
他的手指徑直劃過一眾書籍，最後準確無誤的將它取下，簡約大氣的封麵上燙金地印著九個令人矚目的大字——《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
既然已經拿到自己想要的那一本，那他也沒有必要再在這裏做過多的停留，不再看那擺滿一麵牆的書籍，謝楠城順手關上了書房的門。
光亮被一點點剝奪，直至完全陷入黑暗之中，隻有書架的那多出來的一個空位顯出了幾分落寞的顏色。
快速回到了房間，歲安已經坐上了飄窗，見到謝楠城拿著書回來了，她撤回了投向窗外的目光。
輕輕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示意謝楠城上來，待他靠近時又順手拿過了他手上的書，淺淺翻閱了起來。
“沒想到你會選這一本……”歲安將書翻回到前沿，食指指腹輕輕摩挲著早已幹透的黑色字跡，那是她在無數次悔恨時默念刻在骨子裏的名字。
謝楠城靠上身後柔軟的靠枕湊近歲安，還沒等他看清書頁上的字跡，歲安就將書頁翻到了第一章，聲音清清淺淺不太真切：“果然還是越單純的時候越快樂啊……”
“感受不到別人的惡意，也不知道是好是壞。”謝楠城輕靠著歲安，就著她的手沉浸地看著書上的字句。
睡衣的布料剪切合身顯得歲安的身形更為消瘦，在巨大的窗台之前落寞的惹人心疼，謝楠城突然就被天氣的沉悶影響到了心情。
為了變聰明的查理·高登付出了很多，可是對人性了解的越是透徹，越是找不到從前那種簡單的快樂，人總是在得到什麼的時候同時失去些什麼，越不起眼的反而是越珍貴的東西。
兩個人就這樣在窗外的明明暗暗淅淅瀝瀝中將查理的故事又重溫了一遍。
“如果你是查理，你會希望自己變聰明嗎？”當查理帶著阿爾吉儂出逃，故事也就畫上了句號，歲安合上書頁，饒有深意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查理付出很多很多隻為了變聰明是因為他有執念，無論是對那個拋棄他的母親，還是其他看不起他的人他原本都是用善意的眼光來看待他們，希望他們能因為自己驕傲的。”謝楠城的目光默默從合上的書本上移開，聲音不大但有力。
“我不會像他一樣傻傻的尋求別人的認可，所以這個假設根本不成立。”
歲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果然不論裝的如何乖巧，小狼崽子還是會不小心暴露自己的尾巴。
窗外的交響樂依舊在繼續，歲安雙手將那本書牢牢攥住，頭微微一偏就靠上了謝楠城寬闊且覆有薄肌的胸膛。
謝楠城不太自在的往後移了移，歲安不滿的蹙了蹙眉，低迷又困倦道：“別亂動，讓我睡會。”
默默放鬆了身體，就著窗外的雨聲，兩人都漸漸沉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