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東在家休息了一天便又回到了鐵廠,讓人再次點燃了爐子,不過不是高爐,而是小坩堝爐。
坩堝是用耐火黏土和普通黏土混合製成的耐火泥拌勻後,在木頭的模子上旋製而成的,裏麵放上前幾天用熟鐵打製成的小鐵片,木炭粉,骨粉以及石灰石的混合物。因為屈東不熟悉其中各種物料的配比,他隻是知道坩堝鋼的製作方法,所以浪費了好幾十個坩堝才做出合格的。
這爐坩堝鋼燒製用了大約半天的時間,停火後,等坩堝自然冷卻,打破坩堝,打掉渣滓,得到了已經成塊的質量均勻的鋼餅,這些鋼餅的重量從十斤到二十斤不等。
就是這樣子,兩天的時間裏麵,屈東得到了大約幾千斤的鋼餅。考慮到下山進城買糧食可能遇到的危險,以及留守山寨的人員裝備,屈東最後決定先打幾十把鋼刀,把所有人先武裝起來,有備無患。
屈東指揮幾個鐵匠製作的是一把一尺半長的長鋼刀。
這種刀造型比較簡單,下料也知道多少。好鍛打。屈東讓大木頭先把幾塊中碳鋼餅埋在鍛爐的焦炭裏麵加熱,並在焦炭堆上蓋上一塊破爛的坩堝瓦片,用來聚火。
當焦炭堆裏麵的剛餅顏色逐漸變紅的時候,大木頭用鐵鉗迅速夾了出來,放到砧板上,左手已經拿起了大錘就是一下,並迅速的轉動,以二分鍾一次的速度進行著鍛打。
眼看著剛餅變成了長條形,屈東在旁邊取出幾塊高碳鋼,重新投入到鍛爐中加熱,並蓋上了瓦片。過了一會,他再次把高碳鋼餅取出,讓旁邊一個鐵匠迅速的在另外一個砧板上,疊著鍛打。
平常用熟鐵打百煉鋼也是這麼折疊鍛打的,不過每折疊一次,就要反複燒上五六次,才能鍛打到合適的厚度,人累的不行。百煉需要幾個人好多天才能打成。而現在我們用鋼來打,再折疊三次就是百煉的效果了。經過三次折疊鍛打,也會形成不均勻的層結構,回頭研磨後,大家就會看到刀的表麵會有花紋出現,這就是花紋鋼,不過是速成的。
幾個鐵匠,在屈東的指點下,打出了完整的刀型。開始對刀進行切削,粗磨,打刀把上的眼,到下午的時候,一把刀就完全好了。
屈東迅速把刀全身放到了淬火用的水缸裏麵,並不停的攪動。等冷下來,取出來又放到另外一個裝油的陶缸裏,進行二次冷淬火。用油二次冷淬火,能在表麵形成漂亮的花紋,並且硬度也能稍微增加。
屈東讓大木頭負責鐵匠鋪的一切事宜,任命為煉鐵長,管理著好幾個鐵匠和學徒,用鋼打造一批長刀,其他就全用熟鐵批量的鍛造生活用品。同時讓小火爐那邊加快速度熔煉銅條。
十二月初,山寨的糧食倒還是比較充足,可是過冬的麻布就很稀缺了,獸皮有一些,但也是不夠。
為了過好年,屈東和石九商量了一下,決定趁著年前下山,看能不能用先前燒好的陶瓷和銅條換點糧食麻布和鹽巴回來。
屈東帶著石虎和屈步,一行十幾個人牽著滿載的牛下山去當塗縣,販賣他們製作的各種陶瓷生活用品和銅條。
冬天各種野獸出來的少,皮張少的可憐,平常他們是到山下賣肉,這次可是去山下買肉。陶瓷作坊在石疙瘩的帶領下,剛連續燒了好幾批陶瓷,還沒歇,又要趁著年前還有幾天時間,使用煤炭,抓緊時間生產紅磚和瓦,冬天的新房子能不能都落成就看它了。
下山的十幾個人每人配備一把鋼長刀,鍛打的鍛紋還留在刀上,有些刀甚至連把都沒有,隻是用點破布裹上,刀鞘也沒有做,隻是用獸皮略微包裹了一下,背在背上。
屈東的服飾也隨了大流,腦袋上套上了羊皮暖帽,身上穿上了羊皮製作的兩當衫,裏麵是石小小和她媽媽給他製作的麻布衣褶,都是山民的裝扮。
屈東一行人光在山裏就轉悠了一整天,晚上是在一個山坡上宿的營,牲口就放在山坡上栓住前腿,讓它們自由吃草。屈東把人員分成了四組,輪流守夜,管理篝火,執行警戒。第二天一大早,匆匆吃過早飯,就又開始向前走。不過沒有再走多遠,附近的山就已經變成了丘陵,樹木也沒有那麼茂密,他們已經到了平原上,人走的也就快多了。
不過屈東還是感覺有點心亂,不太好受。整個路上人煙稀少,走這麼遠了,竟然沒有看到一個村莊,平坦的地裏麵也滿是野草,竟然無人種植。
遠處看見了城牆的影子,這個時候屈東才發現了村莊的痕跡,這幾個村落距離城都不是很遠,規模也都不大,也就是十幾戶人家。村子外麵大部分是白地,隻有少部分冒出了綠油油的麥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