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轉。

聽聞夏夜和離歌的傳說好像還是昨天。

我們卻已經回到紫京三個月有餘。

阿爹阿娘說讓我去北關住滿一年的承諾現在作廢。

他倆最最寵溺的小女兒是要放在手心裏疼愛的。

這樣他們才不會在我出嫁之後留下什麼遺憾。

阿爹阿娘也知道我舍不得舅舅和舅母。

他們準許我隨時都可以去北關看他們。

而阿爹阿娘剛才說的“出嫁”。

這兩個字於我來說格外新奇。

雖然我大姐晏子柔已經嫁做人婦。

她卻並未同我講述嫁人到底是好是壞。

明天就是我的十五周歲生辰。

由於阿爹並未給我許配人家。

按說我可以不辦及笄禮。

可阿爹說我是家中最受寵愛的寶貝。

管他什麼許不許配人家。

該走的流程一個也不能少。

他其實不知道是我自己不想辦。

我唯一的請求便是隻邀請至親好友。

我不想出什麼風頭,隻想得到大家的祝福。

況且晏家現在的產業之大。

不說富可敵國也是不容小覷。

這全仰仗於我那個有賺錢愛好的二哥。

我的及笄禮,哪怕是請遍全紫京城的人也請的起。

可越是家大業大越要收斂自己的鋒芒。

阿爹最後決定聽取我的意見。

關起門來,隻邀請家族相關的人來一起慶祝。

阿爹還有件心事。

這些日子,他有些想大姐了。

大姐除了回門時回家過一次。

之後便不曾見過。

而且姐夫當時也沒有同姐姐一起回來。

大姐說姐夫那日有要事在身、不便前來。

阿爹看自己最溫婉賢淑的大女兒不過才出嫁個把月。

整個人就消瘦了一大圈。

氣的差點當場去姐夫家理論。

要不是大姐就差以死相逼。

阿爹可能真的會去把姐夫剁個稀巴爛。

大姐說嫁出去的女兒就是別人家的媳婦。

她自己覺得一切安好便可。

阿爹自是知道,大姐從小便喜歡那個總是目光森冷的景煜。

所以他才厚著老臉、四處托關係去給大姐提親。

景煜雖不是朝廷重臣。

卻是太子心腹。

我家雖是紫京赫赫有名的商賈。

可比起滔天權勢、再成功的商人也都不值得一提。

阿爹明白是晏家高攀了景煜。

他特意給大姐備了比尋常女子多六倍的嫁妝。

阿爹做這些,不過是想來換景煜對大姐的溫柔以待。

哪想這景煜竟還是這般不近人情。

明日便是我的及笄禮。

他依舊沒有要來的意思。

我們才不在乎他來與不來。

連逢場作戲都不肯的男人。

對大姐能多好?

看著大姐佯裝堅定又十分疲倦的麵容。

阿爹有些懷疑他當時的決定是不是做錯了。

大姐一直安慰阿爹,說她現在過的很幸福。

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就是她此生唯一的心願。

還讓阿爹阿娘不要總是記掛著她。

我們都是阿爹阿娘身上掉下的肉。

雖說阿爹平日裏最是寵我愛我。

但大哥、二哥、大姐、二姐也同樣是他的骨血。

無論我們誰受到傷害,他都會一樣的心疼。

大姐說今日她可以不回景府。

待明日我舉行完及笄之後再回夫家。

深夜,我俏俏溜到大姐的床上。

大姐對我這種“流氓”行為也不意外。

畢竟小時候我長幹這事。

我們家雖然在紫京也是算是大戶人家。

但我們家除了雇傭幾個做家務的嬤嬤和家丁。

阿爹阿娘並未給我們幾個配丫鬟或小廝。

阿娘說親兄弟姐妹就要常在一起才能更有家庭的氛圍。

可能有些事注定不能天隨人願。

除了大姐的性子一向知書達理、賢良淑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