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拉和布雷斯最終在一間偏僻的教室裏找到了潘西。萬聖節的天氣已經開始泛起了涼意，潘西獨自一人抱著膝蓋蜷縮在角落裏，不知道是因為哭泣還是寒冷，她的身體輕微的顫抖著。烏黑的頭發淩亂地貼在臉上，這讓她看起來有些狼狽。
“你們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聽見了他們的腳步聲，潘西猛地抬起了頭，惡狠狠地瞪著他們。她的眼睛紅得像兔子一般，眼角還掛著幹涸的淚痕，這讓她此時的“凶狠”完全起不到一點威懾力，反而有種讓人忍不住想摸摸的感覺。
諾拉歎了口氣，取下自己的披風，朝潘西走了過去，把披風蓋在了她身上。
然後她也沒再說話，就這麼用著“慈母”般的溫和眼神看著潘西。
潘西似乎沒有想到她會來這一出，就這麼呆呆地保持著瞪視的動作，好半天沒有動靜。
反應過來後，她伸手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把它裹得更緊些，散發的敵意明顯弱了很多。
“謝謝。”潘西用輕如蚊子叫般的聲音說了一句。
布雷斯一改往日不靠譜的形象，沉默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巧克力，彎下腰，將它放在潘西攤開的掌心裏。
然後他站起身，認真地看著諾拉：“諾拉，你多陪陪她吧。我是個男生，不便在這久留，我就先走了。”
說罷，他轉過身，就要離開。
“我不需要你們可憐我！”潘西的喊聲讓布雷斯腳步一頓，他禁不住轉過身來。
隻見潘西聽到了布雷斯的話，猛地站了起來。
她的目光不再是剛才那樣黯淡無光的樣子，一種決然的氣勢在眼波中暈蕩開來，讓她黑色的眼睛閃著前所未有的光芒。
潘西從衣服裏抽出魔杖，直直地對著自己的長發，布雷斯恍惚覺得，她抽出的不是魔杖，而是一把利劍。
“四分五裂！”她喊出了切割咒的咒語。
長發從她的耳根往下齊齊斷裂。雖然邊緣有些參差不齊，看起來仿佛狗啃了一般，但是布雷斯覺得這頭短發有魅力極了。
潘西利落地將魔杖收回了口袋裏。她剛才的一整套動作都行雲流水，仿佛剛才她斬斷的不是自己留了一年多的長發，而是一件無關緊要的東西。
看著這樣的潘西，布雷斯覺得自己的心異樣地跳動了一下。整日流連於萬花叢中卻片葉不沾身的“浪蕩”公子，第一次感受到了名為“心動”的滋味。
“好了，你可以走了。”潘西走過去，麵無表情地拍了拍布雷斯的肩膀，然後轉向了諾拉，“雖然我不需要你陪我，但是我確實想和你說說話，你留下吧。”
“多謝潘西大小姐賞臉。”諾拉笑眯眯地彎下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看著兩個女生手牽著手往裏走，布雷斯苦笑一聲，識趣地離開了教室。
看起來，他被“拋棄”了呢。
*
“臭男人們總算都走了。”潘西拉著諾拉在凳子上坐下，撇了撇嘴，“還有你剛才那油腔滑調的姿勢是從哪學來的？不會也是跟哪個‘臭男人’學的吧？”
不知道裏德爾知道自己被叫成“臭男人”會有什麼反應。諾拉好笑地想著。
不過擔心會刺激到剛剛恢複平靜的潘西大小姐，她還是撒了個謊，“沒有啊，我自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