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止不住地奪眶而出,清檆哽咽著開口:“我該怎麼幫你們?”
強忍著看完所有畫麵,退出了碗內的空間。
清檆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替他們,也替自己。
哭隻能發泄情緒,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用處。
擦幹眼淚,還是得想辦法。
此時再端詳麵前的金碗,心緒再也平靜不起來了。
對了,找師尊。
清檆拿出傳訊玉簡。
【師尊,徒兒有要緊事找你!】
等了許久,那頭並沒有任何回應。
【師兄,你比完了嗎?我在客院等你,有要緊事。】
顧落虹正到緊要關頭,並未注意到傳訊玉簡的動靜。
清檆別無他法,隻能等。
這一等就等到了翌日早上。
顧落虹在丹修大比中獲得了第二名,丹修魁首是無天丹盟的。
這結果已是在他意料之外了。
抬眼望去,搜尋著師妹的身影。
沒來嗎,該不是出事了吧?
取出傳訊玉簡,就收到了清檆昨夜發的靈訊。
查看完後,立即運轉身法朝客院而去。
“哎,玉劍宗小友,你的彩頭還沒領!”離妄宗璃丹峰峰主高聲挽留。
瓏襄真人上前幾步,“峰主,交給晚輩吧,我會轉交於師侄。”
對方好說話地同意了,“也可。”
清檆坐在門檻上,等著師兄回來。
“師妹,你受傷了嗎?”顧落虹匆匆趕回,氣息不穩地關切道。
剛下試煉台,此刻他丹田內的靈氣耗損有些嚴重。
聽到他的聲音,清檆的眼淚瞬間模糊了雙眼。
“師兄……”
顧落虹蹲下身,緩緩將清檆摟入懷中,“珍兒莫哭,有什麼委屈隻管告訴師兄。”
“那邪修,死了。”清檆哽咽著說出口。
顧落虹眉頭微挑,有些驚訝。
“死了便死了,那是他的業報。”心下一動,想到什麼,“怎麼,他傷你了?”
清檆搖頭,拍了拍師兄的後背,示意他起身。
“進屋說吧。”清檆用袖子擦了擦眼淚,說正事要緊。
一幅幅場景,在清檆的描述下,再現於顧落虹的眼前。
他並不感到十分悲痛,身為修道之人,本就是向死而生。
倘若他日,自己也如那些人一般,師妹想必會更加難過吧。
這樣的自己,是不是有些冷血了?
師妹這樣的赤子之心,在這修真界實在太珍貴。
“師妹,這是他們的路。”顧落虹輕撫師妹的頭發,喃喃道:“有人生來路途平順,有人坎坷崎嶇,亦有人中道崩殂。想要飛升之人何其多,成功者幾何?你我不過都是,奔著那微渺的執念罷了。”
清檆抬起淚眼,看向師兄,“路?那我,什麼也不能幫他們嗎?”
“也不盡然,明日將動身回宗門,等見了師尊再說。”顧落虹伸手擦去清檆眼淚,收回手輕輕搓了搓指尖。
從沒見師妹哭過,就連自己上回哭是什麼時候都忘了。
師妹這樣也很好,有生氣。
“師兄,你是不是累了?你先打坐調息吧,我不打擾你了。”清檆起身,打算讓出屋子。
“嗯,別走遠。”
“好。”
清檆坐在客院附近的山頭,望著遠處的雲海發呆。
偶有一兩隻白鶴飛過頭頂,蕩起幾聲鶴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