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忖思片刻,“那要看是什麽樣的傷了。”
孟瓊舟已脫下氅衣,露出右半手臂。
看見他的傷口,林稚眼眶一酸, 不動聲色地忍了下去。
大夫還以為隻是什麽小小割傷燙傷之類的, 沒想到是這種刀傷,不由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先用細布清理傷口周圍的血跡, 又細細敷了金瘡藥。
整個過程, 孟瓊舟隻微微蹙著眉。
過了片刻,看止住血,大夫才長鬆一口氣,“幸虧郎君穿了氅衣,衣服夠厚,否則這傷口情況就要嚴重多了。”說完,給他把傷口包紮起來。
林稚曾經聽人說過,如果受傷流血不止,需要火烙使血管燒焦,從而達到止血的目的……想到這裏,不禁一陣後怕,握著孟瓊舟的手又緊了幾分。
孟瓊舟安撫似的捏了捏他的手,對那大夫道:“多謝大夫。”
大夫道了幾聲“不必客氣”,站起身,從牆上的藥櫃拿了幾副藥出來,放在桌子上,“這是內服湯藥,早晚各煎服一次,這瓶子是我剛才給這位郎君敷的金瘡藥,每日敷一次便可。”
林稚點頭。
又拿了些包紮用的細布、用來固定傷口的柳枝,林稚道了謝,捧著一大堆瓶瓶罐罐離開醫館。
街上又重新恢復了熱鬧,但琉璃燈山那邊已經冷清許多,隻偶爾有幾個都頭在附近打轉。
走了幾步,林稚問孟瓊舟:“疼嗎?”
孟瓊舟搖頭,“不疼了。”
“雖然這位大夫看起來挺靠譜,不似平常的江湖郎中。但明日也得再去太醫院看看,以防萬一。”
林稚說完,歎了口氣,繼續道,“你身邊怎麽不跟著些人?就這樣直接出來了,連個護衛都沒有。萬一這次傷到的……不是手臂,該怎麽辦。”
孟瓊舟雖然受傷,卻依舊俊美不減,好像剛才流血的不是他自己一樣,淡聲道:“和你出來,怎能帶其他人。”
漠了片刻,林稚又問:“剛才聽你說,那人是鹽梟同黨?”
“嗯。”孟瓊舟點頭,和他細細道來,“那日我去往建康捉拿鹽梟頭目及其同黨,其中就有剛剛那黑衣人。”
“不管怎樣,已經關押起來了。”林稚道,“你先好好養傷。”
孟瓊舟應了一聲,道:“這幾日不能回府上,免得母親擔心。”
“那就住我那裏。”林稚喃喃,“幸好我買了個房子……”
孟瓊舟被他這幅小模樣惹出微微笑意,想伸手捏捏他的臉,手臂處忽然傳來一陣疼痛。
雖然這傷口有些嚇人,畢竟沒傷到筋骨,還不至於要了人命,但到底很不方便。
想到這裏,他不高興地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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