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還有姐妹,那你可知她會怎麼說?”婦人饒有興趣地問道。
“她會說,外表美並不代表真的美,內心美才是真的美。外在美隻是一副空皮囊,死了就化成了灰,生前是美是醜又有什麼區別呢!內在美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您的臉上有條疤並沒什麼大不了的。”
“若您真的那麼在乎這副皮囊,大不了帶上麵紗麵具什麼的,屋內不要放鏡子,看不到自己的臉就好了。不過……請恕我多嘴,我總覺得這個疤痕中包含了一個故事,可能是很深刻的故事,或許窮盡一生也無法忘記吧!”
“丫頭,你是什麼人?”婦人聽了她的話,表情不再嚴肅,倒有幾分驚訝。
“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人啊,是被一個大壞蛋綁來這兒的可憐人,還是個喜歡自然的人。”夏淩看了看四周的景色說道。
“這個丫頭倒也特別,莫非她口中的‘大壞蛋’是我兒,嗬嗬,真不知他是從哪兒綁來的姑娘?”婦人暗自想道。
“丫頭,你是哪家的姑娘?”
“我隻是個可憐的丫頭,被人關在這園中,不知何時才能重見我的家人。”夏淩的情緒低落下來,卻不知自己答非所問。她抬頭仰望天空,看向那自由漂浮在空中的雲兒。
“丫頭,你很想出去?難道這兒不好嗎?”她自知自己的兒子向來風流成性,但園子裏的姑娘都是自願留下來不願回家的,可眼前的這個水靈的姑娘怎麼還會一副不願留在這裏的想法呢,難道是霖兒待她不好?
“不好。雖說這裏不缺山珍海味,不缺綾羅綢緞,不缺下人服侍,可我還是不願留在這裏,這裏沒有我要的東西。”夏淩肯定地答道。
“是什麼東西?”婦人好奇道。
“在夫人麵前,我不敢有所欺瞞。第一,園子大,可見的人卻少,總覺得有些淒涼,沒什麼人情味兒;第二,不同的人所向往的不一樣,有些人要榮華富貴,有些人要功名利祿,而我想要的隻是我的自由,而我現下身在園中,毫無自由可言;第三,這園子的主人是個壞蛋,強行將我擄來,十多天來,他既沒有對我怎樣,又沒有送我回家的意思,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我本以為是他救我回來,後來才知道分明是他捉我來的,真是氣人,我爹娘見我多日不歸,肯定擔心死了。”夏淩越說越傷心,竟抽泣起來。
“丫頭,哎,丫頭,你怎麼哭了?”婦人一臉的無措。
“讓夫人見笑了,其實我不是愛哭鼻子的人。隻是我真的想我家人,還有朋友了。”
“嗬嗬,家人,朋友,曾經我也有過。”婦人淡淡地說道。
“嗯?您說曾經?”夏淩不解了。
“是啊,是曾經。曾經我是一個書香門第的千金小姐,我的父母很疼我。有一天我的父親把我叫到書房。”婦人漸漸地說開了,很自然地講述了過去的故事,那個在心底裏埋藏已久的悲傷。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那是個很安靜的鎮——元池鎮。元池鎮的民風向來不錯,鎮上的人路不拾遺。鎮上有一戶姓錢的人家,錢氏夫婦一向與人為善,卻常年膝下無子,錢夫人一直以‘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勸誡自己的丈夫納妾,可是錢老爺深愛著她,無論她怎麼說,錢老爺也隻是笑笑說‘無妨,我們兩人過一輩子不是挺好’。錢夫人怎會不知丈夫心裏所想,那隻是安慰她而已。
大概是上天見憐,看到了他們做的善事,終於錢夫人懷孕了,可大夫說錢夫人身子弱,且年歲也有點高,生產可能不順。錢老爺知這消息後不知如何是好,最後還是隨了妻子的意。錢夫人果真如大夫所說難產,可她寧可自己沒命也要生下孩子延續自己的生命,終於她誕下了一個女孩兒,自己卻失血過多去世了。
可能是錢夫人身體不好的緣故,她生下的孩子的身體也很虛弱。錢老爺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把她寄放在一個頗懂養神之道的朋友家裏,到了十六歲時才接回家。
女孩與父親分離多年,錢老爺雖然偶而會去看望,父女之間的隔閡依然存在,女孩對這個父親十分陌生,卻跟她的師父很親近,就像她的親生母親。
偶然的一次機會,她遇到了一個男子,男子長得十分俊朗,讓極少見人的她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把心丟了。一來二往,兩人互相產生了好感,兩情相悅之下便私定終身了,那時的女孩根本不知道她的父親早就幫她定了一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