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小姨的出嫁,家裏的外公就更沒有生活的意義了。要說懷才不遇是他一生的遺憾,臨老的孤獨和寂寞才是侵蝕他活下去的“禍首”。他不想看見舅媽的臭臉和每天無休止的謾罵,他提出了分家。他自己一個人生活,隻要了偏廳的兩間房和廳,其他的都歸小舅一家。
那時阿寶三歲了,姚冬雪剛生了老二溫夏,對父親一個人生活很不放心,溫二華又長期跟著公公在外麵做工,平時還得接受婆婆和大伯子的指責和謾罵,過得苦不堪言,一度差點抑鬱了。
好在那時候的阿寶非常乖巧,小小的人兒不哭不鬧,會逗媽媽開心。也就是在那阿寶她們姐弟跟著姚冬雪一般是初二去舅舅家的,前世他們都不喜歡舅舅和舅媽,因為舅舅很嚴肅,都不笑的,舅媽又摳門又小氣,像極了三嬸,也經常臭著臉。
最讓他們不爽的是每次姚冬雪回娘家都是大包小包帶著去,不管大人還是小孩手上都不會空著的。但是回來的時候他們都是空著手回來的。為了不讓別人笑話他們,她經常半路買點東西當是娘家的回禮,才不至於讓婆家要看不起她。每每到這個時候,她都會偷偷地哭,溫二華也很無奈。
阿寶看得多了,小小的心裏就一直壓著這件事,哪怕後來初中畢業,她在舅舅的安排下去了那邊複讀初三,那一年也是住在小姨家。
小姨姚秋雪和老媽姚冬雪之間的關係就像阿寶成年後與妹妹溫夏的關係,非常要好,經常聯係,但是對各自的難處又無能為力。
舅舅家三個孩子,跟阿寶家一樣,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大表妹比阿寶小7個月,二表妹和三表弟一個與溫夏同年,另一個和溫嘉同齡,所以稱呼上都是溫二,溫三,姚二,姚三。
小姨家一兒一女,女兒大一點,跟阿寶的大堂妹溫霞同齡,比阿寶小8歲,表弟小11歲。
那時候的家庭,大家都不容易,但是妹妹們一有什麼事,舅舅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哪怕我們這些晚輩誰姓什麼,做出什麼成績,他都與有榮焉,一高興就喝酒。
直到舅舅去世前幾年,弟弟弟媳帶著侄子們回桂省老家過年,妹妹帶著兒子去求醫,家裏隻有父母兩個老人在家,所以年初二一大早阿寶就帶著丈夫和兒子回娘家,載上父母一起去舅舅家。那時舅舅特別高興,他說他很希望我們幾個以後有時間可以給他們打打電話聊聊天,他還說:“舅舅不稀罕從你們那裏得到什麼,我們年紀也大了,還不知道有幾天活頭,像你外公外婆那樣早死的話,我也是差不多就可以跟他們團聚了。以後你們要是有時間,可以來看看我們。沒時間就偶爾打電話,視頻聊聊也可以,不然哪一天開始,你們就再也聽不到我們的聲音嘍!”
記得當時晚輩們都答應的好好的,阿寶也答應並暗下決心要做到的,後麵幾個月也確實是做到了每個月一到兩次地和舅舅小姨他們視頻聊聊天,發發小紅包。可隨著工作和生活的壓力,日子過得一地雞毛,自己的父母都做不到十天半個月的打電話問候和視頻聊天,舅舅小姨他們更是忘在腦後。除了逢年過節的問候,平時也就隻有偶爾從媽媽口中得知舅舅什麼時候住院了,小姨丈酒精肝住院了……直到最後的最後,舅舅瘁死於家中,送到醫院人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