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高考算不得什麽,在這兩姐弟的爭鬥中,最簡單的結果就是隻要江時鏡子活過一年,入赤耀樓,權力就歸屬於誰,一年後,凰夜闌必死無疑。”

所爭的還是時間。

這是聰明如東柯王妃截然不同於其他王族的破局看法。

她猜測凰夜闌也知道這點,所以急了,不顧一切利用當前人脈也要壓製她,先拖她一年,再在一年中勾結中央學宮內的其他天才去壓製她,阻她入赤耀樓。

但她還沒有說另一個原因,一個驅使她內心支持丈夫入局的想法。

她始終覺得帝王對索羅親王的優待就像是一個男人麵對心愛女人無上限的放肆……色衰愛馳,終有盡時。

天子未必無情,但情愛永遠淡於帝國大業。

而一個年少有為的強勢天子不會願意讓天權王、天端王跟凰夜闌三王形成穩定的三角權力。

尤其是他優待多年的發小竟偏向這個小團夥。

這就是最大的隱患,像是一顆雷。

但這隻是一種隱約的感覺,她不敢跟自己夫君說這種事,因為揣測帝王心性是大忌,還不如讓憨厚老實的夫君保持天性,對於帝王來說,這種族人反而是最好的,未來必有前途。

不過她也得確定這種猜測就猜索羅這次進王庭,若是帝王賜下對凰荊夜的好東西,但又對索羅有訓斥跟冷淡之意,就說明她的判斷應驗了。

帝王在冷眼看五王爭鬥,但又不願意讓天權王他們看出來,所以一張一弛。

這是刻意的權術。

一旦帝王刻意了,那就……很危險了。

王庭,索羅大親王作為帝王寵兒,出入自由權限,正好是下朝期間,撞見了正跟帝王議事完畢的幾個官員。

索羅客氣,對英閣老等人禮貌打招呼,英閣老歷經三朝,從來都是情緒穩定第一人,滴水不漏,但也觀察到索羅眼神瞥過自己身後的周琳琅,他心中冷笑,目送這人入宮廷,而後低聲跟周琳琅道:“此事已成定居,我這老烏龜皮厚,他不敢,也沒那能耐,但拿捏你還是有手段的,有時候我也鞭長莫及,你自己在意。”

“多謝閣老提醒。”周琳琅並非英閣老門生,且這位老頭看著威名赫赫,卻也從不搞門生那套,宛若兩袖清風,所以她知道這種提點沒有實質的政治關係,但有伯樂之義。

英閣老看她波瀾不驚,想到其已入戶部的真正老師,心中微哂:外人都覺得經過所為入閣入閣老門生或者諸權官門下的新銳才是朝堂未來主人,其實最可怕的還是從基層爬起來的。

因為他自己當年也是這樣的。

路數,手段,權術心性,拿捏人脈的本事,無一不缺。

柳色跟索羅這些人打壓三年也壓不住倆師徒。

他有預感:這倆師徒未來非同小可,是殺入朝堂的另一個江時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