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嚴擇允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走到臥室時便看到門把手上有一個袋子，裏麵裝著瓶雲南白藥噴霧，是跌打損傷用的。他拿下袋子，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門，黑黝黝的眸子深邃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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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寧市的這個冬天比往年都要冷，才12月初就下起了小雪，但是在年輕人的心裏，下雪就是一種浪漫，人們會為一場雪賦予很多美好的寓意。
12月7日是嚴擇允的生日，也是他滿18周歲的日子。程夢早早就請了假在家準備了起來，李漾、李灃放了學也是很早回家，幫忙打氣球，裝扮客廳。
“老婆，蛋糕來啦！”李廣言拎著大大的蛋糕從門口走進來，“快，先放冰箱，冰淇淋的。”家裏因為開著地暖，室內非常暖和，李廣言一到家就先把蛋糕遞給程夢。
“泱泱，小灃，弄得怎麼樣啦？要不要爸爸一起？”李廣言對著子女笑眯眯的，中年發福的臉上堆滿了和藹的笑容。
“爸爸，這個背景牆高的我們弄不了，交給你啦！”李漾揚起笑容，把手中的數字氣球遞給李廣言。
“沒問題！”李廣言樂嗬嗬地去搬梯子......
下課鈴響，嚴擇允抬頭看了眼時間，晚5:40。今天早上程夢特地在他吃完早飯後叮囑他晚自習請個假，家裏有聚餐。嚴擇允收拾好書包，劉響捅了下他，“哥們，今晚又要去送貨啊？”
張誌遠調過頭說“他早不送貨啦，都高三了，八成今晚有什麼活動。”
“哦？？”劉響拉長了語調，“不會是二班的那個要追你的女生約你吧！”
嚴擇允頗為無語，敲了下劉響的頭，“你腦子裏能想點正常的嗎？我回家吃飯！”
“不是我說啊哥們，你這現在換了個地住了後，整個人都好像滋潤了起來，以前是幹瘦，現在臉上都有點肉了，看來你親戚對你是真好！”張誌遠仔細地打量著嚴擇允，感慨道。
嚴擇允沒做什麼解釋，開學回帶學校的時候，這兩人激動地跟好幾年沒見過他一樣，左問右問，恨不得把他扒幹淨。他實在沒辦法，說是回親戚家。
少年騎著單車行駛在城市的小路上，臨近傍晚的冬夜，月亮早已掛上雲梢，但因為天空中飄著毛毛細雪，更顯朦朧。路邊的商店都點綴起了明亮的燈，在這個傍晚照亮歸家的人。嚴擇允騎到家時，細雪已逐漸轉為鵝毛一樣的雪花，鋪滿了庭院，院中央的燈閃著暖黃的燈光，照了一地。
他推開門，“砰”地一聲，細碎的禮花洋洋灑灑落下，他的頭上、肩膀上、毛衣上都沾上了亮片。
“生日快樂！”一群人的呼叫聲響起，熱烈無比。
嚴擇允抬眼望去，屋內比較昏暗，沒有開燈。但兩側站著人，正是李廣言和李漾，手持著禮炮筒，興奮得不行。李灃站在正前方，手上捧著一個大大的蛋糕，上麵插著“18”兩根蠟燭，燭光微弱，搖搖曳曳。
“擇允，別愣著，快來吹蠟燭！”程夢笑催著他。
少年的心被點燃了，即使屋內一片昏暗，也能看到他眼裏的灼熱。他差點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十八歲走向成人的一天。他的身體感覺在膨脹，是暖意流淌四肢，濃黑的睫毛輕輕顫著，幽深的瞳孔微縮，少年徑直走向前方的燭光，仿佛燃燒著他的呼吸。
“哥哥快許願！”李漾在他身後輕呼著，笑意盈盈。
嚴擇允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在眾人生日歌的合唱下許下了一個深埋心底已久的願望，然後用力吹滅了蠟燭。
掌聲響起，李廣言最先發言，“我宣布，我們家擇允從這一刻起正式成為大人了！”
燈光亮起，嚴擇允看向這一家人，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過一個完整的生日了，記憶裏他對生日的印象就是爭吵，但這一刻，在他步向人生18歲的這一秒，他感受到了一個家庭的溫暖，包裹著他，滋潤著他幹涸的心田。
門鈴聲響起，李漾跑去開門，一束鮮花衝入眼前。
“阿允，姑媽和奶奶來啦！”嚴淑玉的笑臉出現在門口，她身旁攙扶著一個老人，正是嚴擇允的奶奶。
“擇允，我們老早就和你姑媽聯係好了，她今晚過來也是來和你慶賀生日的。”程夢在一旁解釋道。
“阿姨請進！”李漾乖巧的拿著鞋拖給嚴淑玉和奶奶，她特別高興，今天哥哥的家人也來了，他也一定會感到幸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