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居人下的感覺並不好，顧言平時很厭惡這種感覺——他喜歡把什麼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但麵前的鮫人這麼說他竟然升不起一點不悅，隻想盡快把藥水打進他的血液中，讓麵前這個鮫人趕緊知道他的真心。
他這麼想，也這麼做了。
路辭書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做，所以直到男人打了藥丟了針筒他還呆呆的看著那個人。
顧言挑眉:“這樣可以嗎？”
……路辭書呆了。可以，當然可以……他沒能想到的可以……但……誰又知道他有沒有換成別的東西？誰又知道這個藥物發作需不需要時間？
路辭書原本微微張開的唇瓣抿起，他眼神冷了下來，路辭書張開自己的手指，道:“既然你說你和之前的群人不一樣，還自己打了一劑藥向我證明了，那麼幫我把那個撿來也是可以的吧？”
他抬眸看向顧言——他的眼睛生得很好看，抬眼看人的時候，即便語氣淡淡，也實在不會有人會對他生氣，更何況，顧言遇見他就覺得靈魂都在顫抖，隻怕路辭書要求他立刻進入水箱和他躺在水裏他也會甘之如殆了，更別提這種小小的要求了。
他臉上帶著紳士且真心的藥，頷首:“當然可以。”一副紳士做派——然而他以前對待那些高門子弟也不會有這樣的態度——當然，別人也不會指望他有這樣的態度。
畢竟顧家有錢又有權，現在的少爺又很聰明。雖然一心撲在研究上，那也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不過路辭書顯然不知道這些，顧言也不會去跟他講這種事情，他順從的撿起那個針筒，貼心的配上說明書，抬眼:“要我念給你聽，還是找個機器人播報？或者說…你認識字？”
顧言的眼尾天生狹長。因此雖然是看起來冷漠單的眼皮，但因為眼尾和長長的睫毛的原因，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竟然也帶上了一些蠱惑
路辭書看到他伸著細長白嫩如青蔥一般的手指慢條斯理的扯著那張用白紙黑字寫著的藥劑說明書——誠然
顧言說話的語氣的確很溫和甚至稱得上溫柔聽起來沒有一絲不懷好意，可是他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路辭書覺得自己被嘲諷了！他抬了抬指尖——藥劑的作用太大，現在也沒有緩過來，他隻能動動自己的指尖
路辭書憋紅了臉，手也沒改變多大位置，他隻能放棄掙紮，憋著氣:“把說明書給我，我識字！”
他的聲音如天外來音，是不屬於人類的好聽——而且也許是因為鮫人獨特的蠱惑能力，顧言聽到他聲音了簡直覺得自己入墜仙境。
恍惚一瞬，顧言笑著:“好。”他把那張說明書遞了過去。
紙張輕輕的進入鮫人手中，但因為藥效的原因，貌美的鮫人很是無力，甚至握不住那張說明書，顧言輕輕歎一聲氣，隻能俯身上前幫助他。
他握住鮫人修長骨感的冷白色手指，手指慢慢插入他的手中和他親密無間的貼在一起——即便隔著手套，他也感覺到了鮫人手指的冰涼。
底下的手指細微的動了動，顧言當做沒發現，他扯了扯有些皺了的說明書見它已經安安穩穩的待在那個漂亮的掌心中時，終於分開了自己和鮫人如玉一般貼在一起的手指。
那種奇怪的觸感終於離開了自己的手，路辭書本想追究他為什麼一聲不吭突然就碰自己手的事情，但轉頭看一眼那個人的臉色，隻得到他挑眉有些茫然看自己的表情。
看起來還很無辜。加上他之前也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情，而且也是真的幫自己把說明書塞到了手中的。雖然還是覺得有點奇怪，但路辭書還是忍下了問他為什麼不然這麼做的衝動，他低下頭認真的看那張小小的說明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