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雷當空劈了一下，路辭書陷入了沉默。
牛。
他臉紅到扶額，語氣虛弱:“你……你走吧。”
“嗯。”陳時走了。路辭書守著空蕩的房間，等了好一會兒，小機器人才來帶著他洗漱，明明節奏和之前一樣，可路辭書就是覺得今天特別無聊。
無聊到他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了，連他哥用揶揄的語氣問他“昨晚感覺怎麼樣”都沒心思說話，還是在最後想起陳時當時說的一句話他才有心思問他哥:
“哥，就……昨天陪我那個人……你在哪兒找來的？”
“哦。”路勤語氣淡淡的，透著一股無情無義味兒:“沒找，篩選時時候自己找上來的。”他話語裏帶了點興味:“你知道篩選時他說什麼了嗎？”
“說什麼了？”路辭書立刻追問。
有那麼一瞬間，他是覺得他哥是要跟他說的，但最後他哥還是沒跟他說，隻輕描淡寫道:“他說……你還太小了。他說他喜歡你。大概這麼個意思吧。”
“……”好半天，路辭書才重新找到說話的力氣:“你花多少錢”
“哎。”路辭書話還沒有說完他哥就打斷他了 ，路勤語氣裏帶點不耐——他哥耐心一直不咋好:“我都說了他自願找上來，當然也沒要錢，他自己不要錢，我當然也不會主動給他錢。”
平時見他哥這個樣子路辭書沒什麼感覺，可這時候路辭書卻覺得有點生氣了:“可是他付出了東西，就應該得到”
“自己不要我幹嘛給？”路勤又打斷他:“而且沒準他覺得拿錢侮辱或者說……玷汙了他以為的事情呢？”路勤說語氣似笑非笑，他轉身:“芯片差不多了，一個月後應該就能用了，你先熟悉一下。
這麼著急做什麼？看得見了隨你挑，昨天那位……唔……也沒有很絕色吧，那麼A，沒準別人還以為被壓的是你呢……”
這是什麼話！路辭書忍無可忍:“夠了哥哥！能不能不要批判他的長相？！我覺得他長得正好！正好對我的味兒！別人我都不稀罕！”
倒也不是睡了覺然後就感情多深起來，隻是路辭書不是個渣男，那維護一下和自己有親密關係的人不是正常人應該做的嗎？
所以他打斷了路勤，說話再次被打斷，路勤看路辭書的眼神有點新奇了，但是——轉念一想——辭書到底還是因為眼睛不好接觸的人太少，所以才對第一個有特殊情緒吧？
他理解。路勤道:“好吧，哥哥的錯，哥哥再也不說了。”他說:“我走了，有需要你叫A.。”
A是路辭書的智能機器人管家。路辭書語氣不好:“知道了。”他答應玩，路勤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路辭書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這樣慢——他問了A至少十次時間了，報數卻還是停留在下午三點。
三點五分。
三點八分。
三點十四分。
感覺根本沒什麼區別。路辭書幽幽歎氣——為什麼不能和之前一樣呀？一閉眼就到五六點。
路辭書有一搭沒一搭的盤著手裏麵的珠子，正在這時候，他聽到了門開的聲音。
路辭書盤珠子的動作一頓——一般傭人進來都是要敲門的，這個人……路辭書試探的喊:“陳…時？”
“嗯？”陳時眼帶笑意看向路辭書，他問:“怎麼？想我了？”
原本有點微小的想念因為陳時這句話吧嗒一下掉進心髒，路辭書拒不承認:“才沒有呢！這麼自戀！”
陳時輕輕的笑，路辭書覺得他笑得有點痞。難得的，他有點緊張——他不會睡了什麼地痞什麼的吧？感覺和他們家……咳咳，比較文藝的風格不相配啊？
路辭書感覺到自己的手被陳時握住了 陳時帶著他的手不知道放到了哪兒，路辭書感覺自己碰到了什麼塑料一樣的東西，但感覺又不太像——反正上麵有點點……又一股月季花味。
路辭書問:“這什麼？塑料花？”
陳時一臉正經的提醒他:“到時候你會用的東西。”
路辭書:“……不知道。”
“晚上。”陳時很耐心。
路辭書:“……”他憤憤甩手:“你……我……我不要。”
陳時語氣特訝異:“不要？”他語氣為難:“可是萬一我發燒了怎麼辦？”
路辭書:“……”他還來不及解釋自己的“不要”並不是陳時想的不要，陳時已經自己說服自己並且決定好了:
“好吧，我辛苦一點就辛苦一點，不能委屈小少爺。”
“……”路辭書，這人戲怎麼這麼多呢？不過他都自己給自己加這麼多戲了，自己不配合也太不好了。
路辭書伸手，咳嗽一聲，他故作正經:“過來。”
……
因為那天路辭書說了，隻要陳時願意陳時可以隨時找他，於是——陳時天天都來找他。
麵不改色應付別人對自己身體的關心語言還好，就是路辭書感覺身體被掏空。
今天他壓住陳時:“睡覺。”
“我就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