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這件事，他抬眼看向飼養者，看到那個人的臉，一怔。
這人他知道。
的確是叫做林暗，而且還是自己第一次聽到這個介紹時的林暗，他是一個很有名的畫符師——路辭書以前從來沒有跟畫符師打交道的想法，曾經他是以為自己絕對不會和鬼物產生任何一點關係的。
本來他也是這麼貫徹執行自己的人生準則的，但是後來被不懷好意的“朋友”——一個叫做黃浩的男生打著“陪我走一趟好嘛”的旗杆而叫去了畫符店。
他們一共去了三趟畫符店，這個畫符店的符紙貴、待遇好、以及一遇見這裏的符師——也就是這個男人，黃浩的態度就表現得特別好……哦，是特別狗腿，所以給路辭書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更何況，後來在學校附近路辭書也遇見過這位畫符師——
那時路辭書身上的怨念纏身是初期，表現為一些小倒黴——腳滑摔一跤、不小心手上破了個傷口之類的，雖然事故頻發但路辭書那時候沒往自己被纏上了這件事情上想，沒想著找符師，隻不過每次一遇見這位畫符師他就會停止倒黴，印象自然就不可避免的深刻了。
知道自己的飼養者是他，路辭書有點訝異——林暗的風評是非常好的，他不養這些東西……哪怕是雙方得利——路辭書知道這些還是因為當初無意間聽別人說過，但現在……
路辭書忍不住打量滿屋的、各種各樣的鬼怪——這……他抬眼去看林暗，然後發現——自己曾經在畫符店亦或是學校周圍的地方遇見他是他都表現得特別儒雅溫和，給人一種脾氣很好很包容的感覺……但現在……
路辭書看著他遮住眼睛的頭發——臉還是那張臉，衣服也還是相似的衣服……然而怎麼看……他都覺得這個人變得陰鬱了。
若路辭書還是人身，他一定會關心一下這位畫符技術十分高超，很讓別人敬仰的符師，但現在……
路辭書不太想，他微微抬手，對臉色蒼白卻還在放血的製符師說:“可以了，我不需要了。”
之前看著他一直沒說話的符師又開口問:“真的不需要了麼？”
路辭書看一眼他傷口有些可怖的手腕，點頭:“嗯。”
下一秒，他按住了自己的手腕，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操作的，沒一會兒，那傷口就沒有流血了。
但到底失血過多，人身還是有些無力，路辭書看見畫符師步伐有些淩亂的走到沙發前有些無力的坐下——
飼養者是鬼物是綁定的，一般而言，處於同一個空間大家都看得見就沒什麼了，但不知道林暗弄的召喚契約是不是要嚴重一點，隔了超過一米，路辭書就覺得有一根線在把自己往林暗那邊帶。
手腕上被拉扯的感覺細微卻不斷，而且隨著他耽誤的時間越久，拉扯的力道似乎也漸漸重了進來，他隻能趕緊走過去。
路辭書坐在林暗身邊的沙發上，過了一會兒，他和林暗說:“其他飼養物好像也想要喝血。”
那些鬼物在鬼鬼祟祟的往這邊挪——路辭書有點奇怪——飼養物要得到報酬為什麼不直接過來呢？飼養者和飼養物之間的契約對雙方都生效，誰都不能傷害對方——難道林暗對他們很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