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等下,你先上劍。”

月華嗆得直咳嗽,不曾注意到腰上的手,緊貼著肌膚,都掐紅了。

江澄想脫下外衣給她遮身,奈何她纏得太緊,根本脫不下來,“鬆鬆手。”

“不鬆,到時候你又跑了怎麼辦。”說話間,已經帶上了一絲哭腔,“你又不是第一次把我丟下。”

“我什麼時候丟下你了?”

“瞭望台的時候。明知道我懼高,還丟下我。一步一步走下百尺高樓,腿都酸了。”

江澄這才想起,那時候她拒絕加入蓮花塢,他一時氣不過,跑了。

她又說,“我水性不好,這裏水深,我腿都嚇抽筋了。”

很疼,但能忍。

江澄軟下語氣,“你揪我辮子,這下行了吧。”

月華想了下,“也行。”

然後直接扯住了他全部的頭發。

江澄“嘶”了聲,快速脫下衣服係在她腰間,然後問,“哪隻腿抽筋?”

月華眼睛有點紅,聲音低低,“你掐的那隻。”

江澄抿了抿唇,轉身背對著她,“人過來,另一隻腿圈著腰。”

月華扯住他的頭發,人往前一送,便貼在了他的背上。

江澄捏住了她的大腿,按摩了幾道穴位,鬆了鬆筋,“還抽筋嗎?”

“好多了。”

他又給她捏了幾個穴道,背上貼著柔軟,又想起在水下看到的,耳尖微紅。

江澄心底歎了口氣,然後讓三毒貼在水麵上,“我扶著你。”

月華才不聽他的話,直接按下他的肩膀,踩著他的頭,上了劍,仔細查看還有哪裏暴露的。

江澄不敢有脾氣,就單說人被拍進水裏這事吧,難說。

月華把噬天抱在懷裏,有種死都不鬆手的氣勢。

岸邊。

月華伸出手,“衣服。”

江澄微愣,“什麼衣服。”

“你撕的衣服,不得賠給我!?”

江澄拿出乾坤袋,找了一下,“都濕了。”

月華氣笑了,“乾坤袋不防水,你逗我呢?”

江澄直接丟給了她,“隨手拿的袋子,誰知道不防水。”

月華定睛一看,還真不防水。

以前用的乾坤袋都是防水的。難不成這是最早製成的那一批?那一批不防水。

不過,那都是好幾十年前的貨了。堂堂一宗之主,家裏又富得流油,怎麼可能還會用這種袋子。

戀舊,是重要之人送的。

月華又丟了回去,“不管,弄幹。”

江澄舌尖頂了下上顎,“行,我弄火。”

“用靈力,我現在就要穿。”

江澄摩挲了下手指,卻聽見對方一聲嗤笑。

“你真當我沒腦子?江宗主,我此次來霧林,不是玩的。麻煩你不要給我添堵,行麼。”

她又恢複了那副冷漠無情的模樣,“給你點麵子,不要當成鞋墊子,小心我翻臉不認人。”

江澄麵色一僵,挑出了一件紫衣,震幹,丟了過去。

月華接過,扔下話,“別再跟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江澄開口,“噬天給我。”

月華不做遲疑,立馬放下噬天,摸了摸它的頭,“乖乖的,等我處理好一些事,立馬去接你。好好吃好好睡,我不會丟下你不管。”

現在跟他起衝突,不是明智之舉。得省些力氣,應對未知的危險。

話說成這樣,再跟過去就惹人厭了。他也不是沒有尊嚴,相反,他不會輕易低頭。

跟了這一路,已經是極限。

這女人冷酷決絕,好的時候什麼都依著你,連哄帶騙。撕破臉皮了,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要再見麵。

他絕情,她更絕情。

江澄抬頭望去,人已經不見,隻留下一件長衫掛在樹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