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她拉住他的衣袖,臉上的擔憂一覽無遺,半晌後還是鬆開,“早些回來,我等你。”

“嗯。”臨了時,他親了親她的嘴角,又囑托道:“等不到我就先睡。”

“好。”

江澄一走,她心裏就空落落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

躺在床上時,整個人的情緒都不太穩定。甚至覺得有什麼東西從指縫中流走了。

她並不是一個急躁的人,相反,她十分有耐心。不過是一個平常無奇的夜晚,怎麼會這麼焦躁不安。

她翻來覆去實在睡不著,讓許思攙扶著在院子裏透透氣。

“小思,今晚月色如何?”

“夫人,今晚無月。”

無月,星星就會特別耀眼。

她開始懊悔,當初為何要來雲瀾城看一眼,讓人把禮金送過來不就好了。

現在入局,是她自己。

——

邵陽坐在椅子上,眸色深沉的把玩著手上的白玉瓶子。從封口處暗紅的印記來看,裏麵裝的是鮮血。

忽的,他把木塞拔掉,毫不猶豫喝下那瓶鮮血。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謀劃這麼久,終於要成了!等陣法全部解開的時候,所有人,都出不了局。

他閉上眼,感受著城內的陣法一個一個被解開,嘴角弧度上揚,最後大笑道:“終於,都上鉤了!”

事成之後,他將再無敵手!

什麼夷陵老祖,什麼姑蘇雙壁,什麼仙門百家,去他媽的!老子要淩駕於百家之上!!

岐山溫氏未完成之事,就讓他代為平之吧!他倒要看看,江晚吟能如何破此死局!

林知從暗處出來,將手中的匣子打開。裏麵赫然是一團黑霧。黑霧呈散漫狀態,見有人,便化作黑色的骷髏頭,顫抖著,像是在發笑。

邵陽伸出沾染上鮮血的手。

骷髏頭怔了一瞬,順著鮮血上的傷口,完完全全寄身到他身上。

他呼了口氣,再次睜眼時,一雙黑瞳閃過一絲血光。

用心頭血練了這麼久,不僅老的熬死了,連小的都承受不住涸血而亡。竟還不如那女人的血來得有用!

這縷殘魂是他在收服邪祟時無意中發現的。當時並不在意,隻是按照尋常的法子收服。

但這縷殘魂無論如何也收服不了,隱約間還有一絲靈息,便封印在桃木匣子裏,不管了。

一日,邵逸童貪玩,拿著桃木匣子到處溜達。不小心磕破了手,不敢說,偷摸著把桃木匣子放回原處。

當晚邵陽就做了一個夢。夢中的少年一襲灰色華服,左持金羅盤,右持招魂幡,笑得一臉燦爛。

他說,他叫元蝶斕,是少曆師。

大夢一場,南夢一柯,本來無關緊要。

但突然有一天,這縷殘魂突然鑽進邵逸童的身體。於是,那個午時,他就這麼坐著,聽他講了一下午另一個世界的故事。

挺可笑的,跟說書一樣。

他本一笑置之,卻看見已經被剜掉金丹的邵逸童用靈力將紙上的花變成了真花。

以形化物,這能力,世間絕無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