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毅所處的客房外是一段槐木質的長廊,長廊上方雕琢著栩栩如生的百鳥朝鳳之狀,穿過長廊便是一片假山,激泉噴湧,環繞於假山四周,給水鏡山莊稍添了那麼一點詩情畫意,假山的一旁正是一塊石質的正方形桌子,也是剛才龐德公與司馬微對弈之所。
司馬微從楊毅的客房中出來後就把龐德公拖到了這裏,龐德公似乎也有一些疑問沒有想清楚,所以司馬微隻是微微一作樣子,自然就打蛇隨棍上。
剛才下棋之時,在司馬微與龐德公身旁圍觀的幼童們大約有六七個之多,現在已經全部不見了,或許是年紀小貪玩,現在已經都不見了。
司馬微在正方形的石桌兩旁坐下後,剛欲言語,變見到龐德公好像也有些話要說遂道:“龐德公你可先言!”
龐德公並沒有推讓,他與司馬微之間的關係就算是在禮法苛刻的古代也足以摒棄這些旁枝末節的小禮數。
龐德公提著自己的腦袋左晃一下又晃一下道:“德操兄,這次可真正救了個金子回來了,我可是知道你這人的眼光向來卓絕,你以往救回來的那些人當你的佃戶,這些年裏也算的上是盡心盡力沒有一點怠慢,就從這一點來說,我卻是不服不行啊,說說吧,你是怎麼發現他的特異的,要知道要是他真正就是一毫無所長之人你是絕對不會救他的,這點你我都清楚!”
司馬微那張皺紋略顯的老臉上難得紅了一下,原來最初他救下的那麼些人裏基本都留了下來不走了,而且大都都在此地定居下來,最難得的是這些人都有一些過人之處,如打鐵,種地,釀酒,紡織,雖然多是些奇技淫巧而不是楊毅這麼滿腹韜略,但是這些人一多,難免就造成了他是報有目的性的,其實他最初初衷就是看那些人可憐順帶拉回來的而已,一切根本就是造化弄人,為此還得了一個‘好好先生’的稱號,但要直接和老友說顯然他是不會相信的。
司馬微幹笑著說道:“哪有你說的那麼懸乎,我昨日不正好帶走下人進襄陽郡城裏置辦一些生活用度麼,回來的時候見楊兄弟身中十數刀,那是全身傷口的血還沒有止住,若是放在正常人身上,隻怕早已玉碎,救他其實就是看他身上的傷不忍而已,你看他的穿著一身的獵人裝扮也不像個壞人,所以就拉回來了!”
龐德公也不爭辯,這老友每次拉回人來自己問他怎麼看出拉回來的人身上怎麼總是有一技之長他都這麼糊弄過去,久而久之也早已經習慣了,而是轉問到:“你覺得他說的那些話是真的麼!”
司馬微接道:“我觀此子說出那話時條理分明,且引出多條事實作為旁證,應該是不假,倒是此子用詞頗為怪異,起義家何意?軍事訓練何意?還有左中郎將皇甫義真與右中郎將朱公偉我等倒是熟識,兵法韜略也皆上上之選,楊兄弟說他們是悍將也無可厚非,然而一宦官之後的曹操與匹夫董卓,又何德何能與之並論,袁紹雖四世三公,然其毫無征伐沙場間的經驗怎能與其相提?(古代稱呼陌生人稱其字的也有,呼其名的也有看個人映象)何況楊兄弟說他隻是一普通的山野村夫!”
龐德公對司馬微太了解了,他總是那麼喜歡刨根問底,凡事都想弄個明了,難怪他不想當官而是在此隱居當個隱士,歎了聲道:“又何必知道那麼多呢,我隻知道如若此子的話不信言中,那麼不管他是什麼身世,以他不足二十之齡的條件,我決定在他身上下點本錢,其實那些詞並不難理解,起義為推翻****,那麼起義家就為推翻****的領導者,軍事訓練可同兵士平常的演練,至於曹操與董卓,袁紹你就當做他有術算奇數,如此一想不就通了?我覺得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讓他在這住下,至少也要等今年過完才能放他離去,難道你不想驗證下楊兄弟的預言?”
司馬微怎麼會不想呢,他也是一飽學之士,這韜略雖然不是他的強項,但是碰上這麼個強人自然也想探探究竟,遮掩著說道:“龐德公豈不廢話,你還不知我麼,問題是我從來沒有強迫任意一救來的人留下來啊,不知你有何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