鴿灰絨質的天空,濕潤的滂沱的。
“誒!快看!那是流星嗎?”
此話一出,吸引了整個班級的注意力,不少同學蜂擁而至擠著跑到窗邊。
最後一排臨窗而坐的少女,右手手掌抵在太陽穴處,始終百無聊賴地偏頭看向窗外。
眼裏沒什麼情緒,隻覺得眼前一切意興闌珊,無趣得很,甚至還打了一個哈欠。
看樣子這些日子冥域的辦事效率下降了不少,該罰。
班裏同學還在烏泱烏泱往前擠,都想親眼見一見這第一場春雨後的禮物。
其中一個短發的女同學在擁擠中不小心碰撞到了盧裕姬的桌子。
桌子被撞的一晃,掛在桌子一側的黑色雙肩包掉落在地上。
“哎呦!抱歉啊~”孫涵笑嗬嗬地撿起掉在地上的背包,掛回原處。
盧裕姬合了下眸子,回過頭抬眼看向孫涵,笑得還真是刺眼。
盧裕姬有一雙桃花眼,加白皙的鵝蛋臉,任誰看都是個和善可人的角色。
可她卻是傲的很,看向人時總是露出一雙下三白,沒幾個人能在她那兒討到個笑臉。
盧裕姬的視線很快從孫涵臉上移開,她不喜歡玩虛情假意那套,對於無關緊要的人連裝都懶得裝。
孫涵頓時一股火氣湧上心頭,不僅沒得到對方的回應,反而還被對方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了一眼,想反擊卻又沒有膽量,心裏憋屈的很。
孫涵轉身走到她的飯搭子苗佳身旁,攀著她的胳膊,低聲吐槽道:“她裝什麼裝,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啊!我真無語了。”
“她一直是那樣啊,不然你以為她為什麼一直是獨來獨往,連個朋友都沒有。”苗佳佳不屑的瞥了眼盧裕姬。
孫涵頓時感覺心裏舒暢了不少,嗤笑一聲道“這叫什麼,惡人有惡報是吧。”
現在距離晚自習上課還有一段時間,班裏的值日生還在打掃衛生。
其中一位值日的同學好像是忘了拿什麼,他將拖把立在了書桌旁邊就轉身走了。
拖把順著書桌沿滑落,橫躺在兩旁書桌中間的過道上。
孫涵有說有笑的朝著這邊走過來,根本沒注意腳下。
“啊!”全班的注意力都被一聲慘叫吸引過去。
好巧不巧的,摔倒的方向衝著盧裕姬,孫涵此刻摔得個狗吃屎,近乎於匍匐在她麵前。
盧裕姬不動聲色的輕挑了下眉頭,浮誇做作的捂住嘴巴,“呀!行這麼大禮,多不合適呀~快起吧快起吧。”
盧裕姬嘴上說著,可動作上絲毫沒有要扶她起來的意思。
前桌的顧維朗側著身,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瞬間將兩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他看看兩人,臉上的笑意還沒散去,“看我幹什麼?不打擾,你們繼續。”
目睹全程苗佳佳快速把她扶了起來,孫涵臉色這陣陰沉的很。
顏麵全無的孫涵張嘴就要罵她。
巧了,上課鈴在這時候響起,她就像個跳梁小醜一樣在那,隻能看見她那憤怒的嘴巴張張合合,卻聽不見一點聲音。
見老師快要來了,同學們也紛紛回到座位,沒人加入她們的紛爭,苗佳佳拉著哄著孫涵回座。
盧裕姬玩味的看著她跳腳的樣子。
前座的顧維朗輕輕敲了一下盧裕姬的書桌,給她豎起一個大拇指。
此時,班主任梁楨從外麵進來,三十歲的年紀,頂著一張二十五六的臉,規整的藍襯衫西褲穿搭,長袖被他挽到小臂以上,還著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
頭發茂盛的任誰都想不到他是個理科癡迷狂。
他身後還跟著一個男同學,一起走到講台上。
盧裕姬壓根沒心思看他們,歪頭發呆。
梁楨敲了下講桌,環視了一圈,開口道:“這位,是你們的新同學,塗欽禹……”
聽到這個名字,盧裕姬腦子裏頓時閃過一道靈光。
是塗……還是塗欽……
轉頭看向講台上那人,剛好那人也看向自己。
長身如鬆, 麵容空靈如魄月,風韻沁潤似冰雪,有種亦正亦邪的感覺。
盧裕姬毫不避諱的打量著他,塗欽禹也迎著她的目光,盯著她看。
梁楨指了指最後一排盧裕姬鄰桌的那個空座,“你就先坐那吧。”
盧裕姬瞪了他一眼:哪來的死魚臉,惹人嫌。
能來到司港學院上學的學生大多都非富即貴,盧裕姬便是司港三大集團之一,在多個行業都有涉獵的盧氏集團,董事長盧雬的長女。
前桌顧維朗來頭也同樣不小,司港三大集團之一,在家居行業做的風生水起的盛鳴集團,便是他家的產業。
因此,要對同學家知根知底也成了他們不成文的必修課之一。
塗欽禹的身份背景,瞬間成了班裏的熱點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