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黃得功脫口而出,心中馬上就後悔起來,這樣一來,自己豈不是在皇帝麵前反對朝中百官所議的借虜平寇之策。
“朕果然沒有看錯人,愛卿不同於那些庸臣一般見識,流寇雖然一度攻破京城,逼得先皇死難,留在京城的官吏紛紛投靠,可是李逆不知安定人心,一味追贓助餉,已經失卻下民心,一片石被吳三桂借清虜之手擊敗後,其精銳死傷大半,流寇既失人心,又失精銳,所轄之地已呈不穩,憑什麼再來爭奪下,反觀清虜,自從奴酋努爾哈赤以七大恨起兵以來,與大明多次交手,鮮有敗績,如今清虜奮三代之力,既掩有全遼之地作為根據,又與蒙古結盟,此番入關,先聲奪人,占據京城,原轉投李逆的大明官吏紛紛轉投清虜,那些大臣們口口聲聲借虜平寇,不是鼠目寸光便是別有用心,別以為朕不知道他們的用心,若是流寇攻過來,他們既使投誠,有京城的先例在,身家性命未必可保,若是清虜南下,他們隻要剃發易服,不要祖宗,依然可保榮華富貴,哼,其心可誅,其心可誅……”
黃得功聽得呆了,皇帝一下子把朝中大半朝臣罵了進去,讓他更意外的是皇帝對滿清與流寇的分折與他不謀而合,外頭傳言皇帝不是隻知吃喝玩樂嗎,這番話是皇帝自己的結論還是另外有人給皇帝分析。隻是不管怎樣,皇帝明白這番道理總是好事。
“愛卿為何沒有言語?”
“皇上英明,臣與清虜交戰多年,深知清虜軍法嚴酷,他們一切所需都是依靠軍功取得,戰場之上一人後退,全家連坐,故其士兵都拚死作戰,實在是我大明勁敵。”黃得功已過了衝動的年齡,隻是卻不屑於謊,皇帝既然到如此地步,他再遮遮掩掩也沒有必要,他遲疑了一下還是道:“隻是現在滿臣文武都言借虜平寇,既使微臣反對也是無用,不知皇上要如何處理此事?”
“如何處理此事,哈哈,愛卿問得好。”王福大笑起來:“朕若要斬殺劉良佐、劉澤清兩人,以震攝人心,不知愛卿以為如何?”
黃得功啊的一聲,差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皇帝剛才試探了半,原來是為了這個,他隻所以還安然坐在位子上是因為聽到皇帝兩側的屏風傳來細微的嚓嚓聲,這分明是刀劍的磨擦聲,皇帝在殿中有埋伏,他若是有異常,不定皇帝先殺的就是他。
刹時間,黃得功身後就被一身冷汗浸濕,他此時離皇帝不過數步的距離,黃得功相信,如果他暴起發難,肯定可以在伏兵出來之前控製住皇帝,隻是他畢竟還是大明的臣子,盡管聽過皇帝的種種傳聞後,對皇帝信心已失,卻從沒有想過背叛大明,何況眼下看,皇帝並不是如同傳聞的那般不堪。
王福也緊張的望著黃得功,卻不是擔心黃得功會向自己發難,他知道此時至少有六支火槍對準黃得功,黃得功若是向自己發難,隻是找死。若是不能爭取到黃得功,他就要同時應付江北四鎮餘部的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