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利州碼頭終於重現了往日的喧囂。
自從戒嚴後,利州碼頭的下苦人家已經斷了生計很久了。
沒了生計的下苦人家不得不去做些偷雞摸狗的事,以期養活家人。
如今官府開恩,此後兩天利州城不宵禁,讓滯留在利州碼頭的貨船可以上下貨物,早日交易。
“聽說何家死絕了,以後日子就好過了。”
“也不知道是哪位好漢動的手,老李想請他喝上一杯。”
“好個屁,何家沒了就不能有王家嗎?隻要城裏大戶不死絕,我們日子一樣不好過。”
“嘿,能過兩天好日子就是兩天,何家死了大家的工錢就不用被搶走一半。”
“聽說這兩天夜裏城隍廟要演大戲,可惜我們沒空去看。”
“看個屁啊,趁著何家死絕,趕快掙些錢,免得官府又戒嚴。”
……
閆無生聽著碼頭腳夫的談話,心裏不由暗歎。
這利州城算是爛透了,官府的公信力幾乎消失。
閆無生化妝成了船上的夥計,正鬼鬼祟祟的向腳夫詢問著。
“兄弟,附近有好耍的嗎?”
腳夫打量了閆無生一眼,這裝扮明顯是船上的。
“怎麼?老哥哥是憋不住了?”
“嘿嘿,戒嚴了這些日子,有些難受。”
閆無生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表情。
“嘿,看老哥哥的樣子也不是掌櫃,我給你說說半開門的生意吧。”
“好兄弟。”
“老哥哥,從……”
腳夫一邊說著碼頭附近半開門的暗娼位置,一邊品評著各自的情況,顯然非常稔熟。
“謝謝兄弟了,回來請你吃酒。”
閆無生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看得腳夫一陣哄笑。
離開碼頭後,閆無生將暗娼的位置告訴了附近埋伏的捕快。
很快,衙門差役開始大張旗鼓的掃蕩碼頭周邊的暗娼,所有被抓的暗娼通通帶回了衙門關押。
這些衙門差役一路上還言之鑿鑿的說:“現在利州外地環視,此等暗娼還不知檢點,壞了百姓的身子……”
這一通嚴查下來,整個利州碼頭周邊的暗娼全部關門閉戶,不敢做生意。
戌時,利州碼頭依舊燈火通明,遠處還能隱隱傳來喝彩聲和鑼鼓聲。
戲台離碼頭也就兩裏來地,自然能聽到唱大戲的動靜。
閆無生此時正在碼頭附近的茶肆吹牛。
“你們是不知道,老子剛摸了兩把,褲子還沒有脫,那些黑皮狗就開始砸門。媽的,幸好老子身手靈活,從後院翻牆逃了,否則現在肯定在大牢裏蹲著。”
“狗屁,這次隻抓粉頭不抓相公,你當真以為我們不清楚。”
閆無生被人拆穿一時間臉漲得通紅,滿茶肆的腳夫都是哈哈大笑。
“狗日的,老子當時也不知道,那種情況還不是先逃再說。”
“哈哈哈,你他媽的找個粉頭被嚇得跳牆,下麵還能不能行?”
腳夫們不斷的挑釁,一時間盡是汙言穢語。
閆無生繼續爭辯,但心裏卻不斷打鼓,難道計劃被那個偃師看破了?
就在這時,一個麵色蒼白的腳夫踉蹌著進了茶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