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阿婆——,求您了,救救我哥哥,救命啊——”
空間裏的嬋娟剛寫完六小時觀察記錄,困的眼皮子打架,一道稚嫩又悲戚的哭求驚得她眼一瞪,仔細聽著聲音陌生的很,大半夜的…滲人!
她把筆記收好出了空間,手表顯示4.20,這個點兒不在家好好睡覺,跑嬋家來幹啥?
嬋娟還沒來得及出門,就聽張翠花的聲音在院中說:“明慧,你哥咋了?”
明慧?宋明慧?
“張阿婆,求您把那十兩銀子給我,我哥他要死了,嗚嗚,求您了。”
嬋娟這才想起來,宋明慧是宋知安那個十歲的妹妹。
昨天不是給他買藥了嗎?鬧脾氣沒喝藥?
“你這妮子,那是你哥給的定錢,要也是你爹來要,你一個小娃娃做得什麼主!病的厲害我讓樹子林子請大夫去。”
嬋娟在門縫裏看著,月光下張翠花轉身要往後院去敲嬋樹嬋林的門,宋明慧卻是一把拉住她,跪在地上哭聲哀求:“張阿婆,我爹沒空來,求求你行行好,把銀子給我吧,我,我自己帶我哥去鎮上,求求你。”
外麵一個要走,一個死命拽著。
嬋娟無語,病那麼嚴重還黑燈瞎火的,宋明慧一個小娃娃怎麼弄去鎮上?張翠花勸慰也無效,她隻好拉開門,此時嬋家人也都被吵醒了,都披著衣服往外走。
嬋娟看著崛強的宋明慧,小小一隻瘦弱的很,不過拽著張翠花的力氣可不小,她走上前問:“明慧,你哥吃藥了嗎?”
“吃,吃了。”宋明慧眼神閃了閃,堅定道。
這麼小的女娃,嬋娟卻在她眼裏看見防備和恨!
她說謊了,宋知安根本沒吃藥,或者吃的不是她在鎮上給開的藥!
“娟兒,這妮子勁兒可真大!”張翠花扯出被拽著的手臂,上麵幾圈細細白白的指印尤為觸目,嬋娟上前給她搓揉著,邊叫嬋樹嬋林,“五哥,六哥,換身衣裳跟我去宋家看看。”
“娟兒,你不能去。”
張翠花很少用這麼嚴肅的臉色和嬋娟說話,這個世界有個習俗,訂婚後女方不能登男方的門,不吉利。原主可沒少往宋文青家去,不是不吉利麼,婚都退了。
可這是人命啊,好好的一個大小夥子,昨天還一起從縣城回來,今天就說要死了,不去看看總是心裏難安。
他的藥肯定是宋明慧熬的,這丫頭恨她,定是覺得那藥有問題不肯給宋知安吃。
“阿奶,我喜歡他。”
嬋娟語氣堅定,握著張翠花的手也緊了緊,呼吸微微急促,做足了擔憂心上人無所適從的樣子。這時候她沒法解釋自己或許能救人,也沒法解釋宋明慧對她的恨。
這是唯一能讓阿奶妥協的辦法。
張翠花深深歎了口氣,從身上摸出一錠銀子塞進她手裏,“罷了罷了,樹子林子,好好顧著你們妹妹。”
嬋娟揣著銀子,嬋樹嬋林一人一個火把要走,宋明慧還傻傻跪坐在地上,她喚道:“宋明慧,再不快點你哥就死了!”
又收到了小丫頭飽含恨意的眼神。
哎,好人難做!
宋知安家在村尾,離石尾坡最近,是分家時馮婆子給分的一處破草棚,嬋娟回憶著宋文青家的房子,村裏人說,那處是宋大郎的外公,也就是養大宋老頭的那人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