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宋知安半天擠出這麼一句。

還不如不說話,嬋娟心裏翻了個白眼,抹了把臉勉強扯著笑,“人家是秀才,咱委屈也沒處說理去。”

說著瞟眼去瞅裏正。

“點我呢。”裏正笑著起身,“去宋家,裏正爺爺帶你討公道去。”他邊走邊道:“要我說啊,你們就照費大人的意思趕緊成親...別害臊,我回頭找你爺奶說去。”

“你們去哪?”嬋林端著細瓷碗站在後院門口。

都把他忘了,嬋娟仰頭小人得誌般得意道:“裏正爺爺帶我討公道去!”

“我也去,我也去。”話說的急,沒注意就被碗裏的水燙到了手,“別丟!那可是二十文!”說是細瓷碗,比起現代工藝還是差得多,嬋娟看著碗底的花兒好看才買的,為著個碗被曾氏好一頓數落。

嬋林眼眶濕漉漉的看著她,像被丟棄的小狗。

“把水倒了,我們不渴。”裏正搖頭很是看不上的樣子,嬋娟心道,六哥啊六哥,機會擺在麵前,給點力啊。

嬋家距離宋家十分鍾的路,旁邊挨著梁家。

原主經常來,嬋娟沒來過卻熟悉的閉眼都能走到。

屋子很有些年頭,勝在大!比村裏隻有一兩間破屋的人家要好很多。

宋家男人懶惰,別家漢子上午沒下地,這會兒早去田地裏轉悠拔草捉蟲什麼的,而宋春宋秋兩兄弟在院子裏曬太陽,還鋪了草墊子!宋春的兩個兒子常年不在家,一年也就回來兩三次,也不知道在外麵幹什麼。

原主問過宋文青,他支支吾吾沒說個明白。

“整這麼大的石頭幹什麼!攔著誰?”裏正盯著石頭看了半晌,躺地上的宋家兩兄弟都還沒起身。

“裏正來了。”宋春聽到聲響起身,看到嬋娟忙衝後院喊:“娘——媳婦——嬋家來人了!”

宋秋趴在草墊上,懶洋洋睜了隻眼,“裏正啊,啥事?”

“你!青天白日睡大覺,像什麼話!”裏正氣得胡子都在抖,這時房門打開,宋文青垂著頭走出來,看到裏正打起精神迎上前,“裏正好,裏麵坐。”伸手把人往堂屋引。

麵對他時,裏正好歹露了個笑,“不坐了,讓你奶出來,說完事就。!”

徐氏、張氏從後院過來,還是不見馮婆子。

“馮婆子呢,讓她出來!”裏正臉上的笑收了起來,瞪著院裏人狠道:“如今是連我這個裏正也叫不動人,再不出來我就報官府把你們一家子移出三叉村!”

裏正是有這個權利的!

嬋娟眼眸亮起,這是個好路子啊,為了村裏的和諧團結,每個村的裏正都有權利把不聽教化的村民上報官府,經由官府同意後移出戶籍。

“不可!”宋文青臉色不渝卻不敢跟裏正叫板,衝正房喊了聲,“阿奶快出來。”門瞬間打開,露在門後的正是馮婆子那帶血疤的臉。

“裏正啊,有啥事?”馮婆子隻看裏正,丁點眼神都沒落在他身後三人身上。

裏正揪了一把胡子,“潑黑狗血是不是你的主意?”

嬋娟站他身後都能聽到那長而緩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