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開就好。”裏正笑眯眯看向嬋老爹,“兩孩子的婚事,還是趁早辦了吧?”
“娟兒啊,有個事裏正爺爺得替知安說一句。”
他視線掃過宋知安解釋:“費大人說,縣學開學就讓知安去,又給了新婚賀儀,那話裏話外的意思是讓他先成婚,他也是沒辦法。”
啊?縣太爺管得這麼寬,自己啥時候成親關他啥事?
“費大人素來不喜女子拋頭露麵。”宋知安小聲說,嬋娟自覺冤枉了他,再看這人又順眼起來,“這樣啊,婚事自有長輩做主。”
“嬋老哥,你看呢?我知道你們舍不得,可十月破冰便要開學,咱能不能把日子往前提一提?”
嬋娟睜大眼等嬋老爹說話呢,他擰眉想了想,“你們幾個還坐屋裏幹啥?柏子你媳婦不管了?權子媳婦也不去接?鬆子你....”
話沒說完,哥哥們就跑得沒了影。
嬋老爹重重一咳,“娟娟兒,咋還坐著!”不是說她的婚事嗎?嬋娟疑惑抬頭看向一排長輩,她不能聽?
曾氏嗔她一眼,“小孩子家家,還不出去。”
大伯娘,二伯娘起身去灶房準備晚飯,她不情不願跟在身後。
晚上七點過,天全黑。
“嬋姑娘,你若是不願,我之前說的...”宋知安在她身後小聲說話,嬋娟轉頭瞪他,“閉嘴,你是不是傻?”讓他偏頭去看,五哥六哥在院中忙著,眼神一直瞟他們!
“那...”他眼神詢問。
嬋娟答:“照舊。”
晚飯用搬家留下的肉燉的蘿卜,還有一大盤炒雞蛋,用葷油燜的豇豆也很下飯。一頓飯的功夫,嬋娟和宋知安的婚期就已定下!
九月二十八,和嬋桂同一天成親。
“這又吃又拿的,破費了。”裏正笑著接過張翠花遞上的雞蛋籃子。宋知安卻不太好意思,嬋娟笑嘻嘻把籃子往前推,“以後雞蛋管夠。”
今晚,星星很多,很亮。
夜已深,早該睡著的張翠花卻是翻來覆去睡不著,嬋老頭剛眯眼就被吵醒,剛眯眼又被吵醒,他歎了口氣,“老婆子,還讓不讓人睡?”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
“行啦,婚期定好,咱就好好準備嫁妝就行。”他扯扯被子,“趕緊睡吧,趁這兩天帶她去縣城挑點布,做幾身新衣裳,夜裏還蠻冷的,蓋好啊。”
幫張翠花也扯了扯,他等了會兒不見響動才閉眼準備睡,這剛要睡著,胳膊被掐了一把,“你就沒有舍不得啊?”
“嘖,我說你這老婆子,以後住隔壁和沒出嫁有啥區別!”
張翠花深歎一口氣,“嫁了人哪由得自己,宋大郎能同意住隔壁啊?”
“那咋不同意,娶媳婦白撿個瓦房住,要是我做夢都得笑醒,好了好了,趕緊睡吧。”
剛閉上眼,“好哇,當初娶我沒白撿個院子住,後悔了吧?嬋大貴,咱重孫都那麼大了,不知道原來你是這個心思!”嬋老爹睡意全無,腦袋裏塞滿了漿糊晃悠悠的,火咋就燒到他身上了?
月光灑向窗欞,西屋這邊。
嬋三郎猛然驚醒,朦朧中有個身影坐在床頭抹淚!
他摸摸身旁空了的床,緩緩鬆了口氣,“瓊娘,大晚上不睡覺哭啥?”起身擁住曾氏,摸著她冰涼的肩,“不是老說肩膀疼,咋不披上衣裳。”順手拿著自己外衣給她披上。
“最近好多了,不疼。”曾氏小聲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