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晏珽宗再度翻牆進了桐園。
婠婠自己都覺得奇怪,這桐園是三麵臨湖而居的,他究竟是怎麼繞過一片內湖、翻過高牆進來的?
袍子上還沾著湖麵的水汽和藕花香氣呢。
婠婠也剛剛被她的乳母嬤嬤們督促著沐浴過、渾身塗抹過了一遍保養肌膚的香膏,整個人嫩汪汪、香噴噴的,眸子裏都氤氳著水汽。她的長發被一根銀簪挽起,隻披了件料子柔軟的中衣,修長的脖頸更加動人纖盈。裏頭一件衣裳也無,因為嬤嬤們說這樣才利於藥膏的吸收,讓她暫且忍一忍。
今天晚上他給她帶的是一份燉爛了的大肘子和一盆冰鎮過的荔枝。
婠婠從同樣香噴噴的大肘子裏抬起頭來看著他道:“我以為你隻喜歡我的身子。我不給你碰的時候,你就一連許多天都不來找我。”
她將繡好的一帶腰帶送給他,“前兩天你生辰時我想送給你,可是你又沒來找我。我就隻能等到這時候了。”
啃大肘子的時候,她忘記了攏一攏胸前的衣襟,美好而飽滿幾乎就要溢出來在他麵前。
這份生辰禮物絕對萬般真心,是婠婠為他量身定製的。
以前她還會拿給她大哥哥做的東西去糊弄他,但是這條腰帶……她大哥哥肯定是係不上的,所以隻能是單獨特意做給他的。
他為此雀躍不已,一掃連日來因繁雜忙碌瑣碎的各項事宜堆積在眉宇間的疲憊和倦怠。
“不是的婠婠、我也沒想冷落你……”
婠婠剛剛吞入一顆剝好的荔枝,他就將她按在自己懷裏同她親吻,唐突地嚇了她一跳。
那顆荔枝的清甜香氣交纏在他們兩個人的口腔唇舌之間。
“我太想早點把你娶回來了。這陣子我沒日沒夜的督辦各項婚儀大典的瑣事,難免忙得抽不開身來。”
實際上他已經兩天兩夜沒合過眼了。
一麵的確疲倦著,一麵又因為要娶她、同她結為夫妻而感到興奮不已、亢奮地不想休息。
他們的結發香囊,他日日夜夜都佩戴在身上。有時臣下們商議朝政遇到難以處置之處而爭論不絕時,他獨坐在高台之上、也會不自覺地去撫摸那枚香囊。
沒多久就將香囊的顏色都摸得褪色了些。婠婠見他當作了多大一回事似的心疼不已,又給他繡了個更大些的荷包、讓他把那個香囊裝進去,當作它的罩衣。
然後那個荷包也被他摸到褪色了。
其實他並不信神佛,從來都隻信自己的鐵腕和手段。
所以他才從不離身地收藏著他和婠婠的結發,而不是將它送到佛寺道觀裏去請人供奉、求神佛保佑他和婠婠恩愛到白首。
那些隻是錦上添花求個心安的玩意兒,實際上屁用也無。
能讓他們恩愛不分離的,隻有靠他手中的權力和兵馬,別的什麼都是虛的。
夏日裏輕薄貼膚的淺杏色衣衫順著她的肩膀滑落至臂膀、最後又到了手腕處,幾乎就要掛不住了。
她裏頭一件貼身的小衣服都沒有,就這樣被人輕輕鬆鬆地剝了個幹淨,裸露出裏頭雪色柔嫩的身軀。
馨香縈繞,像指頭成熟了的蜜桃散發出來的引人采摘、吞食的味道。
置在房間一角的一方碧色哥釉雙耳香爐裏細水長流般地不斷溢出絲絲縷縷的香霧,是方才為了給婠婠助眠安神、侍女們才點上的北苑名芳,有幽蘭之馨,聞之令人心境暢舒。
他怕她受了暑熱,悄悄命人每日都給她送了許多冰塊供她消暑解乏,此刻的少女閨閣之內亦擺放著兩方青銅冰鑒,涼爽不已。
漫長的熱吻結束,婠婠不知何時已經被他掉了個方向騰空抱起、然後又被他放在桌上坐著。
“好了——你都說你兩日未合眼了,還不快回去就寢吧!”
她慌張地推了他一把,一麵低頭攏起衣袍蔽體。
光溜溜的一雙小腿露在他麵前,她赤著的玉足還不慎勾到了他的袍擺。足以勾得他心癢難耐。
婠婠不喜歡給手指染豆蔻,但是前兩日嬤嬤們為了哄她開心,勸她從喪父的憂傷鬱結中早日走出來,特地又新製了些鳳仙花紅膏來給她染了十隻小腳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