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宇文無極不禁感歎道:「皇兄,我當真不如你。可這回不論輸贏,我們都需與上代恩怨做個了斷。」
宇文無心聽罷頓然收回適才一絲溫情,點頭應道:「不錯。」為緋琰也好,為先祖基業也罷,都需得除掉那個人!
「韓前輩手裏還有尋龍圖的最後一部分,他們已經拿到了前兩部,遲早會再出現。不過他們大抵還不知道,這最後一部分所隱含的玄機——當初此圖被先皇一分為三,分別交予了三個人,便是為了將這個秘密隱藏。
朕亦隻得其一,從中能夠解讀得到的訊息暫且不論,那人想必也不會對太後全盤托出,我等可獲知的著實不多。但幸有韓前輩提點,總還算捉住了些頭緒——倘若隻知傳說中帝王學之所在,沒有將雙子月神從托生中解封是無法完成最後風水易變的。」
原來如此,所謂之『祭』不過是人的形體而已——不,對方大概早已猜到了這一點,所以在母後將韓青煙送至他身邊時,就已經在計畫之中了。隻不過卻未必想到:他們一直在找的全蝕之祭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那麽封印解除之後,被托生之人又會怎樣?」
「這……朕並未得悉,倘若定要有一方犧牲……不,朕決不允許有此事發生!」一旦牽扯到自己心愛之人,宇文無心便難以自持。
宇文無極搖搖頭。他早已決定要助龍兒完成他的心願,結局如何他不會去過問,即使是要與自己的雙親為敵他亦不在乎——他隻知道,這是龍兒想要的。他如今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不問緣由。也許等到一切結束,他便可得到答案。
——不知道當那一刻來臨,自己會不會後悔……
「你不允許,這是什麽意思?」龍兒輕挑眉梢,語意不善地問道。
宇文無心麵對龍兒難以捉摸的情緒總是異常溫和有耐性,「琰,你聽我說,不要去。我明白你心裏有多恨,可為什麽連自己都不肯放過?既然無法讓你不恨,那就讓我——」
「夠了,如果你到這裏隻是想要阻止我,那就離開!即使沒有你,我一樣可以將他們千刀萬剮,然後,讓這天地變色,我會向你證明——消失的一定不是我!」
對於宇文無心一如既往的溫柔,龍兒依舊惱火不已,他痛恨這世間的汙穢,他要狠狠地將這一切摧毀,包括這令他窒息的溫柔,隻因為他們都來得太遲。
龍兒拋下話便帶著怨憤拂袖而去,室內頓時歸於沉寂。
宇文無心遲了一步,很快也追了出去,「琰,別走!」
「不準那樣叫我,那不是我的名字。」
「……緋琰,你是我的緋琰啊……」
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若有似無地傳回室內,而宇文無極一如既往地沒有追出去。
——是『我』嗎?
他的皇兄竟然可以愛得如此卑微、如此執著,有時候愛越深越容易盡速毀滅,愛得淡薄反而能夠恒久彌堅,所以他從不相信愛可以不求回報。
此時,從那遙遠的角落傳來一聲長長歎息,沒有人聽得到。
被宇文無極獨自留在石室中的黑衣男子,緊皺的眉宇間終於露出了一絲軟弱,他身體仍舊無法動彈,隻能緊閉雙眼默默傾訴……
「瑄,我該怎麽辦?那孩子我留不住,難道這場劫難我們真的無法阻止嗎?」【此人是誰不難猜吧~?歐發誓沒有新人物,這也八是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