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興奮,更多的像是內心深處的一處安慰
楚囿看到他露出的笑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生硬的回道,“好久不見”
段徒古的頭發長長了,落在肩上,還是和以前一樣好看
楚囿沒忍住問,“這幾年過的好嗎?”
段徒古捋一捋頭發,微微直起身子,他說,“挺好的,你呢?”
“挺好的,奶奶身體也不錯,我在一家公司上班,公司人不多但是人都很好,工資待遇也不錯,我爸媽他們……對我也還好……”楚囿靜了一會,又問,“你呢?這幾年怎麼過的?”
段徒古笑了笑,“我啊,畢業後不想出去,就在這開了家農家樂,種了點花花草草”他執拗般不再看楚囿,視線放在遠方,一寸不眨,他臉上沒了笑容,隻是平靜又落寞的看著窗外
楚囿愣愣的看著一個安靜的段徒古,一時之間有絲心疼
“你過的不好嗎?”楚囿放輕聲音
段徒古扯了扯掉下來的毯子,從抽屜裏拿出最後一張房卡,遞給他,“先好好休息一下吧,一路辛苦了”
楚囿皺皺眉,他不喜歡這樣的段徒古,頹廢,毫無生氣,沒有情緒,像個行屍走肉,在他的印象裏段徒古應該是個會笑的人,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手忙腳亂打開行李箱一件衣服一件衣服的翻找,他的手微微顫抖,到最後找到他想要的東西的時候手都在止不住的發抖
是個山茶花標本,段徒古親手摘下來送給楚囿的,是他一個人搗鼓了好久,在楚囿生日那天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山茶花安安靜靜的躺在裏麵,綻放著最美的樣子
光折射出的光線穿過時,過去的記憶帶著灰塵重新播放
楚囿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段徒古突然間就哭了出來,溫熱的眼淚順著他的臉頰向下滑落,一顆一顆滴在毯子上,一點一點滲透進去,濕了一片
“又又”,他喚了一聲,他的雙眼通紅,楚囿卻能在他的眼裏清清楚楚看見自己的身影
像是被他炙熱的眼神燙到,楚囿躲閃掉他的視線
有個秘密他們藏了好久,久到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
仲夏的夕陽溶進了田野,在天邊的一角開出獨一無二的山茶花,風吹散了花香,也吹散了夕陽
翟溪村得學校人少的可憐,一個班上湊不齊二十個人,學校占地麵積也不大,沒有塑膠跑道沒有足球場,沒有高大的教學樓,就像是一個空地湊出來的補習班
高中總共就一個班,楚囿和段徒古自然也是在一個班上,隻不過段徒古上學年紀晚,比楚囿還要大兩歲
楚囿頹廢得靠在牆上,腦子裏轉悠的都是剛剛老師說的英語單詞,老師說話口音重的很,讀出來的英文跟著變了味道,大家都說這是地地道道的英文,反正村裏頭也沒人用英文說話,大家都一致認為薑鍍的英文說的最好
薑鍍就是這的高中英語老師
楚囿的同桌,狄雅雅那個談戀愛天天傻笑的小女孩,她轉著手裏的筆,思考一會在題目後麵填了個選項,頭也不抬直接開口說道,“學習不好就加油補,大兄弟坐在座位上隨便念叨幾句成績就能上去了?要是真能成功,我看我也不用刷題了,天天跟你這座大佛一樣待在家裏分分鍾考上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