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囿幾乎無法克製的紅了眼眶，他看著椅子上的段徒古，安安靜靜坐在那裏的他，與記憶裏的那個身影漸漸重合，眼淚糊住他的視線，那雙眼怎麼都對不上
不一樣了
都不一樣了
楚囿哽咽開口，“對不起”
段徒古靜靜的看著他，看著他痛苦得佝著背，漸漸雙腿失去支撐跌在地上，他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有點反應，比如心疼？但為什麼他覺得自己的心比平常任何時候都要平靜
他像個陌生人一樣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麻痹了一切痛苦
他能聽到楚囿在說對不起，他在道歉，可他並沒有做錯了什麼
段徒古輕輕的說，“又又，不需要道歉，你沒有做錯什麼，一直以來應該是我要向你道謝”
楚囿靜了一下，段徒古接著說，“是你帶我看了我的全世界，曾經我也覺得自己過上好日子，覺得我的福氣終於到了，是你用自己來拯救了我，他們都說我克死了自己的家人……媽媽……爸爸……”
他似乎有些痛苦，楚囿能聽到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還強迫自己將這些往事一點一點搬出來，“我始終承認自己就該被幸福拋棄，應該被痛苦接受，應該是地獄的孩子，應該是個錯誤，直到你說會愛我，我真的第一次感受到了溫暖，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我很多很多的回憶……”
“院子裏的山茶花開了，摘點回去嗎？”
不對！
從頭到尾都是不對的！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
陽光正好，風揚起了陣陣花香，蟬鳴悠揚喚醒了夏日的玫瑰，熱烈張揚
楚囿和班裏的同學爭得麵紅耳赤，控製不住吐出些髒話出來，“你大爺的，明明是你偷別人的東西在先，還在這裏抵賴，我看你是豬腦頂個人骨就說自己是救世主了？拿個X光照照自己都知道你是個什麼物種了，光長豬腦不講人話”
被懟的人臉頰憋的通紅，嘴裏你你你說了好久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楚囿可沒放過這個機會，平常這個傻逼一天天就知道挑事，欺軟怕硬，經常以逗弄女生為樂，整個班裏幾乎沒有人看得起他
周圍人都在看熱鬧，膽子大點的上去勸架，女生湊在一起小聲交流，楚囿可管不上什麼，氣急了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對方接連後退幾步，低聲暗罵一句
“操你大爺的！你玩陰的！”
“黑鬼，你也沒少玩賴啊，你他媽少管我，今天我非要揍得你跪下道歉！”楚囿挑釁般瞪了他一眼，下巴微抬
被叫做黑鬼的人，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眼球微微突出，死死盯著楚囿不放活，脫脫像個嗜血的魔獸
楚囿自認倒黴，早上好不容卡著點跑到教室，從書包裏拿出奶奶塞進去的糕點和茶葉一股腦塞到段徒古手裏，結果被那個黑鬼看見了，一個不留神，東西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段徒古去找老班調監控去了，楚囿問了一圈人有人懷疑是黑鬼偷的，楚囿去找他對峙，恰好看見他得抽屜裏裝著已經開封的糕點，桌子上還有吃剩的殘渣
於是兩人就開始了
黑鬼和楚囿扭打在一起，一拳下去骨頭都在嘎吱作響，拳拳用了全力
楚囿從黑鬼的背後勾住他的脖子，用力往後扯，黑鬼呼吸不暢，重心不穩接連向後退去，楚囿抓住時機在他的後膝蓋窩處狠狠踹一腳，逼得黑鬼因為疼痛無法站立
楚囿鬆開他，鼻腔發出得意的哼哼聲，正打算放過他，黑鬼伸手用力扯著他的右腿，一時之間楚囿直直的向地麵砸去
“楚哥！”陳野喊了一聲，他是最早來勸架的，兩人動手的時候，他被楚囿推到一邊去，並被告誡與他無關的事別來湊熱鬧
看見楚囿向下倒去，陳野拚了命的護住他，他用手抵住楚囿向下倒的趨勢，自己卻重重的摔在地上，手肘觸碰到地麵時，鑽心的痛從骨子裏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