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慧今晚大展廚藝,做了農家小炒肉、香菇滑雞、燜茄子、醋溜白菜,還燉了一鍋蘿卜排骨湯。
米飯也不是五文一斤的糙米,而是三十文一斤的精米。
在木頭和小草的眼裏,這簡直像在過年,不,老何家哪怕過年也舍不得做這麼多肉。
四菜一湯剛放上桌,兄妹倆連忙捂住嘴,生怕自己的口水流到桌子上。
何小晶給弟妹一人夾了一個大雞腿,自己吃雞翅。
倒不是刻意讓,她本來就不愛吃雞腿,隻愛吃雞翅。
何家的飯菜飄香,直傳進肖家的屋子裏。
肖姑鼻子抽了抽,貪婪地聞著那香味。
明明自己家裏也吃肉,為何就沒人家的飯菜香。
她眼睛一橫,用怨婦似的目光盯著自家男人。
“你瞅瞅,你做的這是些啥?我咋吃?!”
肖姑丈身子一抖,一句話都不敢說,低頭狂扒飯。
第二日,何莊跟木頭早早地去上工。
縱使他女兒一日就掙了不少錢,何莊還是不想放棄自己的跑堂工作,因為他十分享受飯館掌櫃看人才般的目光。
而木頭因為爹爭氣的緣故,從洗碗工光榮升為雜役。
在飯館收拾收拾桌子,掃掃地,時不時還替客人跑腿打個酒,工錢也漲了五文。
父子倆是越幹越起勁,何莊甚至覺得自己天生就是吃跑堂這碗飯的。
鬢邊華
潘達招了兩男一女三個夥計,再準確點兒,是買的。
何小晶的賣貨模式相當新穎,專業話術一串又一串。
潘達生怕雇來的小二學會了,被人挖牆腳,他這點倒是挺精明。
女夥計叫梅梅,何小晶讓她做自己的化妝模特。
兩個男夥計是大春和華子,負責在何小晶講解的時候賣貨。
昨日的貨被一掃而空,潘達將庫房裏的存貨全拿出來補上,又傳信給作坊,讓他們抓緊時間趕貨。
今日來看帶貨的人沒有昨日多,也幾乎站滿了鋪子。
何小晶很細心,讓大春擺了些木凳給客人坐,又吩咐華子準備一些茶水給她們解渴。
今日營業額沒有昨日多,但也淨賺了七八十兩。
有些商戶開始效仿何小晶的模式賣貨,可講解得不夠精彩,也沒有抓住人心的話術,客人看了一會兒熱鬧,頓覺無聊便走了。
鬢邊華生意回春,其他脂粉鋪子的流水活活少了一大半,有苦說不出。
何小晶除了帶貨也不閑著,日日下工都會去打聽如今荒災的情況。
城裏已經不收難民了,衙門的大部分重心都放在抓流匪上,就連裴昭寅和肖達都很久沒現身了。
何小晶慶幸,還好他們一家及時入了城,這要再晚幾日外邊不知亂成什麼樣。
再次見到裴昭寅時,已是十日後的一個下午。
一個蒼瘦而不羸弱的欣長身影出現在清水巷口,遠遠地衝著要去鬢邊華帶貨的何小晶揮手。
“小晶姑娘!小晶姑娘!”
小姑娘穿著不符合身材的寬大衣裳,抬頭望見不遠處一身鴉青色差服的少年。
他麵容秀白俊逸,腰間挎著彎彎的黑色官刀,眼角是一抹春風般和煦的笑意。
何小晶忙加快腳步走上前,欣喜道:“裴小哥!多日不見了,你和肖衙差近日在忙什麼呢?!”
這段時日過去,何小晶已經不再是那個黑瘦的農村丫頭。
臉頰上多了些肉感,連膚色也白了些,那一身智慧獨到的氣質,亦為她加分不少。
方才裴昭寅差點兒沒認出來,不知道原來這個小姑娘居然那麼......好看。
“前陣子抓流民,我們還跑了一趟廣陽府。當下幾個大流匪頭子都被我們抓住了,還剩一小部分人流竄在外,估計也掀不起風浪。”
裴昭寅的臉瘦了些,下巴隱隱帶著青色的胡茬兒。
即使臉上是深深的倦容,也擋不住那熱情洋溢的笑。
他今日才回到景陽府,在衙門處理完一些事宜後,連崔府都沒回,立刻趕來了清水巷。
何小晶立馬豎起大拇指,讚賞道:“幹得好!不愧是府衙!那些流匪早就該落網了,在外邊不知道害了多少百姓的性命!”
“可不是麼!”裴昭寅笑了笑,今日他來可不光是為了說流匪的事情。
“小晶姑娘,你隨我來!”
裴昭寅左顧右盼,神秘兮兮地將何小晶帶進巷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