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寒冷的清晨,空中就飄起了柳絮般的雪花,薄薄的,像一張輕紗覆蓋住東方村。
氣候轉冷,風雪蕭瑟,再過一兩日就到年三十了。
何家後山被一片銀裝素裹,皚皚白雪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澤。
何小晶往何記小館門口掛了塊木牌子:新年歇業,初五開張。
然後何家人傾巢而出,在鎮上采購年貨,何小蓮獨自留在何記小館過年。
她臉上的表情是有些失落的,可也沒不知好歹地提出跟他們回東方村過年,這些何小晶都看在眼裏。
由於年關,甘泉鎮越發熱鬧起來,附近村子的村民都來鎮上采買年貨。
燈籠跟對聯掛滿大街小巷,寫著慶賀吉祥的話,每個翻飛的字跡都折射出年關的喜慶。
楊智跟周玉梅去賣肉,他經常給館子裏采買,跟集市上的屠夫,還有一些米麵糧油鋪子都很熟,人家總給他少個一文兩文,一趟菜買下來,省出來的銅板還能給何青悠買糖葫蘆吃。
按照何小晶的要求,楊智買的都是精米,五十文一鬥。
何莊想多買些豬肉,可臨近年關豬肉居然漲到三十五文一斤。
楊老頭悄悄扯了扯他的衣擺:“莊子,算了,咱村老吳頭家養了幾頭豬,回頭殺豬的時候咱去買上幾斤,也比這便宜。”
何莊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路過書鋪,楊開林抬腳就想進去買兩副對聯,被楊老太扯著領子揪回來。
“這現成的對聯多貴呀,買些紅紙回去,讓隔壁小陸給咱寫,多的紙還能裁出來剪窗花呢!”
楊慧手上提了不少糕點點心的紙包,嗬嗬笑了兩聲:“還數娘會過日子!”
何莊挑了幾掛鞭炮,紅紅的幾圈鞭炮抱在懷裏,何致遠在邊上吵著要買煙花跟二踢腳。
何莊無奈說道:“兒子,你娘每月就給爹二錢銀子零花錢,你這也要那也要,不得把你爹掏得一幹二淨啊?”
他的零花錢還得省下來買酒喝呢!
“爹!”何致遠扯了扯他爹的衣袖,央求道:“爹,你就給我買一盒吧,回頭我把壓歲錢分你,行不?”
何莊仔細想了想,這裏火藥硝石一類的製品都貴,一掛鞭炮就一百多文了,一盒二踢腳更是不便宜,兩百七十文。
楊慧一向對孩子大方,往日給小晶的壓歲錢都是以萬為單位,到了這邊怎麼也能包個一二兩的。
就更別說嶽父嶽母跟大舅哥,也得給孩子壓歲錢。
何致遠要真分他一半,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不虧。
何莊當場就付了銀子,何致遠抱著一盒二踢腳,正想同她姐炫耀,卻沒見著人影。
“我姐呢?”
看著人頭湧動的街道,他發出了疑問。
沒人回答,隻有何青悠咬著糖葫蘆,一臉呆萌地看著他。
“妹子,咱要去哪兒啊?”
楊開星穿梭在人群裏,嘴裏哈著氣,問身邊的何小晶。
妹妹穿著一身粉色襖子,一張臉蛋粉嫩可愛,一頭青絲簡單地束起來,看上去聰明又靈動。
“看鋪子唄!”何小晶眨著大眼睛說道:“我早打聽過了,東街有一間鋪子招租,以前是開茶館的,咱盤下來做飯館正好!”
楊開星意外了一下,輕笑道:“都快過年了,你還操心生意的事兒呢?”
難怪是帶他來了,換了家中其他人,肯定嫌小晶多事,天生操心命。
“那咋了?”何小晶理所當然說道:“用別人玩樂的時間談生意,錢就是這麼賺出來的!”
“行!那二哥就陪你走一趟!”
楊開星開朗地笑了兩聲,跟在何小晶身邊去了那家茶樓。
她也是路過的時候偶然發現,茶樓的生意不好,門可羅雀,清淨得連夥計都整日打瞌睡。
這會子臨近過年了,兩個小夥計搓著手踩在雪地裏,把招租啟示撕下來,給鋪麵貼上火紅的對聯。
楊開星上前問:“嘿,夥計,你們這鋪子租麼?”
一個小夥計眼神一亮:“租呀!您要長租還是短租?!福貴,快去請小姐出來!”
福貴放下對聯,匆匆進了茶館裏。
剩下的小夥計解釋:“二位要租鋪子的話,我們做不了主,得跟咱東家談,我叫平安,二位怎麼稱呼?”
“我姓楊,這是我妹子,姓何!”楊開星回答道。
“楊大哥、何姑娘,裏邊請,我給二位衝壺茶,一會兒東家就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