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 你看這個獎杯, 它又大又圓!”
“小鹿,你看這個獲獎證書,它又長又寬!”
“不過還是請求上帝保佑我們, 以後可別再用這種方式拿獎杯了, 太他媽驚險也他媽太危險。”
“小鹿, 你怎麽不說話, 還沒適應過來嗎?”
機場裏,簡大勇見陸時亦一臉心事重重、不知在想什麽的樣子, 以為他沒從又又又得知自己有失憶症的打擊中緩過來, 一直在旁邊拉著他說話,試圖讓他心情好一些。
程幼婷比較敏感, 感覺陸時亦應該不是因為失憶變成這樣, 情緒對不上號。
現在這個表情,怎麽說呢, 就好像把什麽重要的東西弄丟了似的,有種茫然的失落感,而不是難以置信。
“好了勇叔,你少說兩句, 讓小鹿歇歇吧, ”程幼婷趕緊把吐沫星子滿天飛的簡大勇推走,“大早上的, 他都要被你煩死了!”
簡大勇被推到做練習冊的簡言旁邊, 訕訕地揮揮手, “行吧行吧,不說了不說了,程兒,你看著點小鹿啊嗯”
他說著說著,忽然悶哼一聲。程幼婷聽到了,秀眉微蹙,“怎麽了勇叔?”
“沒事,早上吃飯吃太急,胃痙攣了一下,你去陪小鹿吧。”
說完,簡大勇一切如常地坐到簡言身邊。程幼婷想了想,去旁邊打了兩杯熱水,一杯給簡大勇,另一杯遞給陸時亦。
“謝謝程兒姐。”陸時亦接過來,臉色緩和些許。
昨晚薄謙刪完備忘錄,看小男生睡的挺死的,沒叫醒他,直接把他抱回了房間。順便交代簡大勇,別告訴小男生自己這周曾跟他接觸過的事。
所以早上陸時亦醒過來,簡大勇便守在他門口,按照國際慣例拉住了要去木克托機場接z的陸時亦,告訴了他病情和近幾周發生的重點事件。
期間簡大勇猶豫過要不要說周六被陷害那茬,畢竟不是美好的回憶。後來想想,小鹿有知情權,全和盤托出了。
隻隱去了薄謙所在的環節。
陸時亦第一反應是去找凶手報仇,一臉煞氣,氣勢洶洶,給把刀都能double kill的那種。簡大勇廢了好大力氣才拉住他,告訴他有人會解決,不用他出手。
這個“有人”裏的“人”,指的自然也是薄謙。聞言陸時亦迅速消停了下來,決口不提報仇的事。
直到現在,在機場裏等著登機,陸時亦猛地反應過來——自己這反應不對啊?!
他了解自己性格,向來自己的仇自己報,怎麽可能簡大勇說有人替他解決,他就潛意識裏覺得可以放手,交給那個人了呢?
以及,從一連串的打擊中快速恢復過來以後,他心裏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
似乎是有什麽東西落在木克托,忘帶走了。
然而他根本想不起來,備忘錄、照片、通話記錄之類的找了一圈,同樣沒找到任何痕跡。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好受,所以臉色也不太好看。
“尊敬的旅客朋友們,上午好,從木克托飛往h市的航班z”
陸時亦握著紙杯,絞盡腦汁地想了好一會兒,被通知登機的提示音打斷了思路。
更年期的簡大勇有操不完的心,又過來提示他一定要檢查好隨身物品,別忘帶任何東西,如果落在這裏,就得明年再來拿了。
陸時亦心想:那我落在這兒的、不知是什麽的東西,明年還能拿到嗎?
到檢查登機牌的環節,眾人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們機票居然和別人的不一樣!
“臥槽臥槽,姐姐長這麽大還沒做過頭等艙呢!”程幼婷邊往機艙走邊開心道,“梁哥真是太貼心了,愛你!”
“別別別,我媳婦不同意,要謝就謝小鹿,你們是沾了小鹿的光,”阿梁舉雙手拒絕,意有所指地說,“一會兒看好你們的座位號,別坐錯、也別亂坐哈。”
程幼婷翻了個大白眼,拍拍陸時亦肩膀,“你真把姐們兒當土包子了啊?!再說我們幾個換換座位怎麽了,我想挨著我們小鹿不行”
說到這兒,程幼婷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在頭等艙第一排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男人。
一個熟悉的男人。
一個黑西裝黑風衣黑褲子,帶著黑色墨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