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沐想的很清楚,生日年年有,生命卻隻有一次。
伊凡與男人的積怨來源已久,早已到了不可調和的程度。隻要有多餘的一方存在,彼此雙方的就得時時防備著,不能俯下身子全力對抗喪屍。
一山不容二虎,或許伊凡覺得自己是正義的。但舒沐跟他沒有任何交集,不論從感情還是常理上,她都希望留下來的是男人。
“哦?”
男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其中有欣慰和欣賞,更有許多她還不太懂的東西。
“罪惡之人麼?”
唐天衡幾不可聞的重複道,他的罪惡其實也不少,隻是小丫頭一直不知道而已。
軍火生意,如它所交易的物品一般,總是充滿了殺戮和血腥。
困在空氣團中的伊凡蔑視的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嘲諷的笑。
現在還敢這樣,踹了他一腳,唐天衡吐出四個字:“成王敗寇。”
這是怎麼回事,舒沐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
地上的伊凡將軍朝她看來,用俄氏腔調的英語說道:“你以為門沙克就不罪惡,他可常年私自支援著車臣恐怖分子。這一切,隻為了牽扯莫斯科方麵的精力,繼續把持國家大權。”
說心裏沒有觸動那是假的,但舒沐早已不是一個月前的舒沐。
她已經明白,許多事不能隻單純的分對與錯。那光明與黑暗之間的灰色地帶,才是這個世界的主旋律。
“車臣麼?那又怎麼樣?”
伊凡和男人都噎住了,怎麼她的反應是如此平靜。
“我是中國人,很了解一個強大而團結的俄羅斯對相鄰的國家來說意味著什麼。那不是福祉,而是威脅,如蘇聯解體之前那種掌控東亞及南歐的強有力威脅。隻要車臣存在一天,莫斯科那邊就得分出相當一部分的軍力來關注他們,它的勢力也能弱化一分此消彼長,中國就能多一分心安。
所以,作為一個中國人,我並不希望他們早死。伊凡將軍不是向來博愛,我覺得,車臣人也有生存的權利,不是麼?”
說道最後她揚唇微笑,仿佛在進行一番友好的商業會談。
地上的伊凡目瞪口呆,這年輕人三觀不正,這可如何是好。
而唐天衡則是忍不住笑出了聲,這歪理還真是挺有道理的。他的小丫頭,耍賴起來都這麼可愛。
“完美的生日演說。”
他鼓起了掌,一直站在壁爐邊充當布景板的士兵也跟著鼓掌起來。
舒沐有些羞赧,低頭捂住雙頰,那裏滾燙滾燙的。
不敢抬頭,她注意力集中在顯示器上。就這麼一會,外麵的情況已經呈兩極分化。
伊凡家幾代經營的效果顯現出來,他們有相當一部分腦殘粉,一直堅持“兩個凡是”:凡是伊凡將軍做出的決策,我們都必須擁護;凡是伊凡將軍的指示,我們要始終不渝的遵守。
與少部分人的舉械投降不同,回防的士兵多數拿著槍,想要強行衝進來“勤王”。
當然,麵對更多的人,他們神色漸漸不再那麼堅定。
“生日見血不吉利。”
房內男人沒有理會她的要求,而是一直這樣堅持著。
“為什麼?”
“我外公在周易方麵有深入研究,他去世前曾經算到過這場大亂。而且他也說過,生日見血不吉利。”
雖然因為重生和末世,舒沐成了半個有神論者。但她也不是盲目的信,尤其是現在時間緊迫,還是不要拖泥帶水的好。
“可是剛才在莊園,我已經殺了好些人。”
“好吧,本來不想讓你考慮這麼多,畢竟這是將很麻煩的事。我是怕殺掉他,反而會激化外麵那些狂熱的追隨者。”
原來是這樣,的確現在外麵腦殘粉已經有了疲態,這時候伊凡將軍的死訊傳出去,難免會再次激起他們的鬥誌。
攤手,現在這種情況她從未處理過。
“我相信你。”
她俏皮的吐吐舌頭,不了解的情況下,她從不指手畫腳。
“所以,我們得借助一點輔助工具。”
在舒沐驚訝的目光中,男人從大衣口袋中掏出一支針管,裏麵是一團青黑。
“這是……”
“喪屍的血液,從T1身上提取的,安全有效。”
男人想做什麼,現在完全呼之欲出。
地上一直被兩人忽略的伊凡將軍終於繃不住他那平靜的臉色,他一直相信,支持者可以救自己出去。
可現在,他的確是能被救出去。可變成喪屍後,那些部下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就像他處決其餘屍變的軍官一樣。
“你不能這麼做。”
“哦?我為什麼不能?”
舒沐壓下心中的不適應,伊凡將軍支持者甚多,這是最好的和平演變方法。
拔掉針頭上的棉花,他拉過空氣牢籠,將針紮到伊凡將軍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