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幅字畫已經派人找到了,是現在就送過去嗎?”初七對著正在偏房裏誦經的蘇清景說道。

搬進這個宮殿沒多久,蘇清景就把身邊一直攜帶的佛像設在偏房裏,整日就待在偏房裏誦經,除了偶爾出來見見推脫不掉的拜訪者。不過那些人通常都是帶著意圖來的,看到蘇清景冷漠的態度,知道自己討不到好處,便也就悻悻的離開了。

看到前去拜訪的人都討不到好處,自然拜訪的人也就會越來越少。於是,蘇清景便更得了個清閑,整日待在偏殿的時間也就更多了。

蘇清景聽到了門外初七的話,於是停下了轉動佛珠的手,睜開眼睛,起身上了一炷香之後,走到門口。

“你拿好字畫,我們稍後就去乾清宮將字畫送過去。”

聽到這話,初七愕然的問道:“殿下打算親自過去?”

“嗯\\\"說完這個字,蘇清景就離開了初七的視線。初七看著自家主子離去的背影,隻覺得從回到京城後,自己便越發的看不懂自家主子的行為了。但是初七知道蘇清景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道理,於是便沒在繼續深想,然後快步跟上了蘇清景的步伐。

張德正在乾清宮門口站著呢,老遠就看到了一路從瑾璃宮走到了乾清宮的蘇清景和拿著字畫的初七。於是趕忙的迎了上去,“公主可是要麵見聖上?”

蘇清景對著張德微微點了個頭,“有勞張公公通報一聲了。”

張德見狀連忙擺手說道“不麻煩不麻煩,殿下言重了,殿下有所不知,陛下特意下令說,以後您若是要麵見他,一律不用通報。所以公主直接進去就好了。”

蘇清景聽聞,眼眸微動。“那就有勞張公公帶我進去了。”

“殿下,這邊請。”

蘇延正在處理政事,就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抬頭一看就看到了蘇清景。於是連忙放下筆,走上前去。

”阿景今日怎麼來朕這裏了,可是有什麼要事?\\\"

初七將字畫拿了上來,蘇延看著初七的動作,神色疑惑道“這是何物?”

蘇清景正色道“阿景提前恭祝皇兄生辰吉樂,願皇兄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如鬆柏之茂,無不爾或承。阿景特此備上薄禮一份,希望皇兄不要嫌棄。”

蘇延將盒子打開,將裏麵的書畫緩緩的展開,看清書畫全貌的時候,蘇延心頭一緊,緩緩的問道“這,這是展具的字畫,阿景有心了。”

比起蘇延的溢於言表的喜悅,蘇清景的表情就顯的平淡了許多。“陛下喜歡便好,這幅字畫也是我之前偶然所得,留在我這也沒什麼用,倒不如送給陛下。”

蘇延看著眼前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容貌,再看到女子疏離的表情,蘇延隻覺喉嚨發緊,心頭微澀。“這麼多年了,記得朕喜歡書畫的人不多,阿景,朕真的很感激你,以前...”

還未等蘇延接著往下說,便被蘇清景打斷了接下來要說的話。“陛下,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聽到這話,蘇延的心裏仿佛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他用力的攥了攥手,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隻能用力壓下心底的情緒,帶著幾分苦澀說道:“好,阿景不喜,我便不再提。”

蘇清景竟然看得出來蘇延的情緒變化,她緊緊的抿了抿唇,垂下眼簾,遮蓋住眼中的情緒,說道:“聽張公公說陛下最近政務繁忙,既然禮已經送到了,那阿景便不再過多的打擾了,阿景就先行退下了。”

聽到這話,蘇延知道今天怕是又留不下蘇清景了。約莫一會兒過後,蘇清景才聽到蘇延的一聲“好”。

蘇延望著蘇清景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旁邊的張德看著蘇延失神的樣子,歎了一口氣,說道“既然陛下想要讓公主再留一會兒,為什麼不說出來呢。”

蘇延收回視線,坐回到龍椅上,沒有立刻回答張德話,思緒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良久,張德才聽到蘇延開口說道:“因為朕沒有資格讓她留下。”

聽到這話,張德的內心猛然一震,能讓當今皇上,九五至尊說出自己沒有資格這話,再聯想到這位錦華公主對皇上的疏離和皇上對錦華公主小心翼翼的討好,張德知道這對兄妹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麼。

另外一邊,蘇清景回到瑾璃宮後便又把自己關在了偏房裏,開始誦經。初七看著緊閉的房門,每一次與皇上的見麵,難過的又何止當今的聖上呢,這樣的一段關係下,雙方注定了都不會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