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
白霧升騰,一股藥草和鐵腥味混雜而成的味道迅速彌散開來。
等到水汽散盡,林立手中的長劍上的那層奪目的鎏金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恢複了它本來的麵目,清泠的劍身上隱隱有著細密的紋路,閃爍著淡淡的青光,森然而內斂,不紮眼但是讓人一看到就會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除此之外,就算仔細尋找,也已經找不到斷裂的痕跡,看起來就好像它本來就是一把剛剛鍛造而成的新劍,從來就沒有斷折過似的。
“嘶。”
看到這劍完好無損的出現在眼前時,雖說早就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可是托馬斯還是大感震驚。
真的做到了,這個隻有十八九歲的毛頭小子真的做到了,不,不,現在不能叫他是毛頭小子了,憑這手神奇的修複術他已經足以稱得上是鍛造大師,如果資曆足夠的話,就算是一舉晉升為鍛造宗師也沒什麼問題的。
將目光從寒光四溢的劍身上移到林立臉上時,托馬斯的目光中已經沒有了一丁點的輕視,而是多了幾分敬重,但是更多的還是疑惑和驚訝。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林立這麼年輕怎麼就能夠掌握的了這麼高深的鍛造技藝呢。鍛造技巧也是需要歲月的累積和無數次的實踐才能夠擁有的,即便是有再好的天分,如果沒有後天的努力和磨練也是不可能成為一個優秀的鐵匠的。
這是鐵匠界公認的一條真理,可是此時此刻在林立的身上卻是被顛覆了。
他才隻有十八九歲而已,就算他生下來就練習鍛造也才不過隻有十九年的時間而已,可是他的記憶水準卻已經比自己這個把多半輩子的光陰都放在鍛造之上的五級鍛造大師要高上一籌了。
況且他還不隻是將獲精力都放在了鍛造上,托馬斯記得剛才那個胖子說了,林立不僅會魔法還懂鬥技,並且看剛才他用魔法的樣子顯然在魔法上的造詣不低,同時可以這麼長時間的揮舞馬納德之錘,落點又是如此精準,足見他的鬥技也絕對不凡。
並且托馬斯還記得,昨天沃爾什來時曾經說,他是跟著林立一起來藥劑師公會參加等級評定的,這豈不是說林立還是個藥劑師?
我的個天呀!!他到底懂多少東西,這些東西每一樣想要學好都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可他卻似乎都學的很好,尤其是在鍛造上,更是比自己這個五級鍛造大師還要強。他怎麼做到的?難道真的有所謂生來都懂,什麼東西一學就精的天才,這也太神奇了吧!!!
托馬斯越想就越是覺得不可思議,同時也越發的震驚,看向林立的目光也就越是充滿了驚歎和疑惑。
“會長,請看。”
林立早已經習慣了別人看向自己時的這種眼神,絲毫沒有什麼反應,隻是將手中修複好的古劍遞給他。
托馬斯小心的接過來,看了又看,雖說他很希望林立失敗,但事實卻是無論怎麼仔細的查看,都無法從劍上找到一丁點曾經斷裂過的痕跡,這說明什麼?說明林立的修複術是有效的,他成功的將這把短劍修複,使其完好如初,甚至比以前更加的鋒利。
既然見識到了林立的優秀,托馬斯更加不想跟他過不去,因此也不想過多的刁難他,於是道:“恭喜你,林立大師,你做到了一件我們總公會數位鍛造宗師一直努力嚐試著做而始終沒有做到的事情,你的功績畢竟載入史冊,也將會被後世的鐵匠們所深深銘記。”
“切,說那些沒用的幹什麼。”林壽冷哼一聲道:“既然打了賭,你就得認輸,說漂亮話有什麼用。”
“胖子!”林立輕喝了一聲,伸手將古劍拿了過來,看向托馬斯道:“會長,修複術的意義並不是將斷劍接在一起就可以的,而是讓它恢複如初,你我都清楚,一把好的兵刃它的內部就如同樹幹,有著許多上下相通的脈路,隻有通暢才能更好的傳導鬥氣,否則的話,樣子再好,內部亂七八糟同樣不算是真正的修複,這劍照樣還是廢物。”
說話間,林立看向一旁的沃爾什。
沃爾什會意的將剛才他親手鍛造出來的拉爾曼精金放在了鐵砧之上。
托馬斯當然明白這樣的道理,要不然的話修複術失傳後又怎麼會數位鍛造宗師嘔心瀝血的鑽研也始終沒有結果,想要將一把斷掉的兵刃重新連在一起對他來說不算難事,別說是他,就是隨便一個大匠師甚至好一些的匠師也能做到。
真正困難的恰恰就是修複兵刃內部的脈絡,一直以來,鐵匠界都有一個說法,兵刃其實是有生命的,越是品質優良的兵刃越是如此,就如同人一樣,體內擁有著脈絡,斷掉之後就是斷掉了,就如同人的胳膊腿,甚至身子被砍掉,哪怕是醫術再好,能將其重新連接回去,可是斷掉的經脈終究無法恢複原樣,功能也必定是大不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