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雖然覺得這話似乎聽著不太尊重,不過看著錢佳寧臉上帶笑且年紀看著也不大,便也沒多想:“金爺叫金誠誌,要是擱過去你得稱他一聲貝勒爺。我是金爺的助理,叫張民,你叫我張哥就行。”

錢佳寧輕笑一聲:“張民呀,你說你的金爺怎請了你這麽一個長相磕磣的助理呢?帶出多影響食欲呀?”

張民得意洋洋地笑容僵在了臉上,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不是,你……”

“你什麽呀你?大清早亡了!還貝勒爺呢?”錢佳寧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好意思自稱是美食評論家?不就是個沒錢想吃飯還妄想連吃帶拿、佔便宜沒夠的貨色嘛,多大的臉呀還自稱爺?”

金誠誌的腦袋終於低了下來,胖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意,可心裏卻不由地有些心虛。他這麽些年一直頂著美食評論家的名義混吃混喝,若是遇到那種好吃好喝伺候的飯店他就變著花的在專欄上給吹,要是不買帳的他就洋洋灑灑地寫一大篇批評的文章,從菜品到環境都能給挑出毛病來。開飯店的都希望有個好名聲能招到客人,要是惹怒了他真的給你胡寫一通那就砸買賣了,因此這些老板都不敢得罪他。

不過這金誠誌這個人雖然幹的是無賴的事,但卻有點小聰明。他從來不去得罪老字號和大飯店,隻挑那種稍微有點名氣卻又沒有多大實力的飯店去“試吃”。一般店家覺得一頓飯無所謂實在不想惹麻煩,便大魚大肉的伺候他,等走的時候再塞上一個紅包。等稿子發表了,多買上幾份放到店裏,自稱是上過報紙的店。

一直順風順水頂著美食評論家名頭的金誠誌在混吃混喝兩三年後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麽不給麵子的飯店。

伸出一根胖的和胡蘿卜似的手指頭伸到錢佳寧麵前,金誠誌惡狠狠地看著她:“小丫頭片子,別以為開個飯店就能耐了,我看你這飯店是不想幹下去了。”

若是剛來帝都開業的時候錢佳寧聽到這句話或許還會擔心一下被人潑髒水,可現在錢小米的私房菜早就有了自己的老顧客,她壓根就不擔心這種三流報紙對自己造成影響。反正據她所知,看這種街頭小報的也吃不起自己店裏的菜。

錢佳寧嘲諷地看著金誠誌笑了:“呦,金爺,你終於舍得把腦袋放下來了,一進來就抬著頭我還以為你落枕了呢。行了,我這要關門了,你們換個店去要飯吧。”

金誠誌被錢佳寧攆的一步一步往後退,氣的直跳腳:“我和你說你別後悔!我這就回去就寫專欄,你就等著關門吧你!”

錢佳寧聽著他虛張聲勢的威脅,嗤笑了一聲:“那你可得努力點,別我的店沒關門,你們的破報紙倒先倒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