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南庭回到搶救室的時候,老太太已經被家人接走,留下了陳北庭在辦出院的手續。
“二哥,白起來了嗎?奶奶怎麼樣了?”陳南庭自知有愧,戰戰兢兢地問著陳北庭道。
“你還知道自己有個奶奶啊,剛剛不是還哭得挺傷心的嗎?怎麼一個不留神,就不見蹤影了。南庭啊,以前我是沒發現,原來你演戲的技術已經是如此的爐火純青了,怪不得將老太太哄得服服帖帖的。”陳北庭陰陽怪氣的。
陳南庭不想跟他理論,徑直地回家了。
回到家裏,老太太的院子裏熱鬧著。
剛剛堆在醫院裏的那些人,現在都在老太太的院子裏。
老太太已經醒過來了,隻是精神看起來有點差,整個人蔫蔫地躺在床上,眼睛閉著,嘴唇灰白。
陳南庭站在門口,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奶奶。”他走到老太太的雕花大床前麵,I輕輕地喊了一句。
陳年深瞪了他一眼,但是礙於在母親的跟前,所以忍住沒有嗬斥陳南庭。
老太太艱難地睜開了眼睛,看到紅著眼睛的陳南庭,露出了一絲微笑。
“南兒來,坐到奶奶的跟前來。”她說著,還伸出了手。
陳年深見狀,急忙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陳南庭。
他是老太太最小的孩子,向來受到老太太的偏愛,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陳年深的頭兩個孩子,卻不受老太太的待見。
雖然是血脈至親,但是老太太對他們卻異常的冷淡。
唯獨陳南庭,老太太愛他甚至多於愛陳年深。
“奶奶,我不該把你從五台山叫回來的。”陳南庭雙手握著老太太的手,還沒開口就已經哽咽了。
“傻孩子,你說什麼呢?你遇到了事情,能夠找奶奶,奶奶也還能夠替你解決,說明我這把老骨頭還有用,不是每天坐吃等死,你不知道奶奶的心裏頭有多高興呢。”老太太說著,輕輕地咳嗽了兩聲。
一直候在屋子裏頭的杜碧涵急忙給老太太端來了一杯水。
陳南庭扶著老太太喂了幾口水,給老太太順了順氣。
“這人呐,生死有命,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了,我這輩子,吃喝不愁,丈夫疼惜,兒孫一群,沒有什麼遺憾了。”
“奶奶,您別這麼說,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您還沒看我結婚生子呢,不能就這麼走了,如果你走了,我會活不下去的。”陳南庭握著老太太的手撫在臉上,連連流淚。
“你這個孩子,小時候被你爸打得半死不會哭,被腦袋裏的那個東西折磨得隻剩下半條命也不哭,怎麼這會兒倒是哭起來了呢。你別怕,奶奶能見到你結婚生子的,我這把老骨頭還有幾斤幾兩,我自個兒清楚得很。”老太太撫摸著陳南庭的頭發說道。
這個時候,白起到了。
“白醫生,這邊請,”是王淑喬的聲音。
她親自去門外迎接白起。
“白起,你快來給我奶奶看看,”陳南庭也急忙起身,拉著白起焦急地說道。
白起沒有開口,不慌不忙地朝著屋子裏的眾人點了點頭,算是打了一圈的招呼。
然後他坐到了老太太的床邊,開始診脈。
陳南庭知道白起看病的習慣,他診脈的時間會比尋常的醫生長很多,所以耐心地在一邊等待著。
其他人不知道白起的風格,看著醫生把著脈許久沒有開口,心裏頭已經猜測到幾分的不妥了。
診脈完之後,白起簡單地詢問了一下老太太近來的飲食習慣以及睡眠質量,還有是否有基礎疾病等問題,然後便開始開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