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夜已深。
圖書館依舊燈火通明。唐四身邊,已經有了幾個空位。
唐四突然打了一個激零,心裏一緊,他頓時感覺到有些不妙。他把手伸在書桌下,用六壬之法,盤算了一番。
他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他已經掐指算出,爺爺的大限到了。本來,他還想在圖書館靜心攻讀一兩個時辰的。
現在卻有些魂不守舍。匆匆收拾了書本文具,拎起包,就跑,在過道上,差點撞上一個手拿著奶茶的女孩。
那女孩嘀咕了一聲,忙著趕死投胎啊。
唐四連聲道歉,臉臊得通紅,他可不想讓人覺得,他故意跑得風快,是想吃人家的豆腐。
周末的寢室,喧囂,浮躁。有鬥地主,玩遊戲,聽音樂,彈吉它,也有躲在角落裏,和小女朋友用微信低聲地說情話。
“咦,今兒是咋了,夜不歸宿的老四,怎麼回來了。”
鬥地主的馮超一抬頭看到唐四,冷不丁地說道。
“老四,瞧你麵如黑炭,眼中有淚,心裏有傷,你小子,莫不是讓人給揣了吧。”坐床上聽音樂的蕭易舒,取下了耳機,很明顯,對他的獨到的眼光和敏銳的判斷力,很是得意。
經他這麼一說。屋裏的兄弟們,全都看出了唐四的異樣。
“你們還是人嗎?老子爺爺要死了,你們還拿我開心。”唐四生氣地說道。
“家裏來電話了?不應該啊,你又沒有手機,你以前不是說,你們那夾皮溝,根本就沒電話,連信號都不通啊。”馮超的臉上,有幾分傷感,但很快,卻是質疑。
“嗬嗬,老四不會是又掐指一算,或是不小心,仰觀天象,發現爺星陷落。哈哈哈。”蕭易舒戲謔地說道。
那個一直埋頭打王者的賈立,頭也不抬,笑著說道,“真是太奇葩了,居然詛咒自己爺爺死。”
“今兒,老四家真要是死爺爺,我直播吃翔。”賈立火上澆油地說道。
唐四把椅子掄了起來。他不喜歡跟人開玩笑,他已經傷心到了極點,人家還這樣奚落他。
他會六壬之法,爺爺也教過他,天文地理,可是,在人前,他從來都沒有展現過自己這方麵的能耐。
蕭易舒,那是滿嘴跑火車,他是不嫌事大。
董陽看著不對勁,趕緊把唐四抱著,那一椅子才沒有砸到蕭易舒。
唐四匆忙收拾自己的行李。室友們看他不對勁,哪敢再說啥。
他背上行囊,邊走邊打電話請假。馮超他們,怕他出事,牌也不打了,歌也不聽了,就連劉兵,也放下吉它,跟著出了寢室門。
還沒走出宿舍樓。
“請心胸內科的唐誌傑同學,到傳達室,老家來的緊急電話。”
宿管已經有好些年,沒有發出這麼奇葩的通知了。
這年頭,再窮的大學生,可以沒錢吃飯,卻不能沒錢置辦一個手機啊。
陽台上瞬間站了好些人,大家都探出頭來,看究竟是啥樣的天外來客,連個手機都沒有,豈不是活在上幾個世紀。
馮超他們幾個,心中暗暗驚奇。特別是賈立,他可是才說過,若是老四的爺爺真要死了,他可是要直播吃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