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得沒錯,黃衫官吏果然是刀筆吏。
不是那頭戴紅纓,押送遊魂野魄,出苦力的捕快。
刀筆吏自然讀過書,肚子裏有些墨水。
所以,領會起長官意圖來就是快。
聽了判官老爺的訓話,我還跪在地上暗自琢磨。
揣摩其中的深意,甚至憑借著崔環和我融合的記憶庫,進行搜索的時候。
“哦,原來本體的記憶庫還能和新肉體的記憶庫進行融合。”
“這又是一條新規律,一定要記住....”
然而不容我跪地胡思亂想,陪著我的黃衫官吏已經先我了一步。
黃衫官吏不再甩撲克臉,麵色緩和起來。
甚至準備走過來,攙我一下,讓我起身。
然而,我現在一縷魂魄在陰曹地府。
看到其他遊魂野魄被穿透鎖骨拖拽的慘狀。
豈還敢拿大?
還能再擺出那副貴族的臭架子來?
我趕快不等黃衫官吏來攙扶,自己麻溜地爬起來。
還自覺地拍掉膝上的黃塵,這種本是仆童之流做的事。
這時,另一個黃衫官吏也從大紅門後走了出來。
我此刻已經知道,要稱呼黃衫官吏為“黃衫郎”。
這應該是這兩個黃衫官吏的官職。
我趕快恭恭敬敬地抱了一下拳。
“有勞二位黃衫郎了!”
“崔公子客氣了,咱們替判官老爺做事,哪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
來時一路都沒有一句話的黃衫郎,聽到判官老爺準我返回陽間。
黃衫郎們心內也明知,我不再受他們管轄。
其中一名黃衫郎終於肯講話了,正色答複於我。
我見黃衫郎肯理睬我了,一直吊著的一顆心也放下了。
看來我的後續遭遇,不過就是在這陰曹地府、黃泉路上、忘憂河裏走馬觀花遊曆一番。
這倒也是難得的一次體驗!
管他什麼本體還在武功山。
武功山哪有這陰曹地府新鮮?
武功山上的美眉們穿得再少,再暴露....
又豈有這大唐花魁放得開,玩得爽?
我自是要好好遊曆一番。
甚至返回陽間,做次崔環崔大少。
玩個爽,樂個遍,再回去。
更何況,我到現在,也沒研究明白。
到底怎樣,才能“自主地”回去。
也就是說,我是穿也糊塗,回也糊塗。
每次是稀裏糊塗地“來”,委裏委屈地“走”。
原來我還曾模模糊糊的歸納過。
好似隻要書中人物的死亡,就會帶來我返回現實。
但這次,我的新肉身已然掛了!
現在的我,隻是一束魂魄。
魂魄如何死呢?
我倒真是做了難。
那就隻有既來之,則安之了。
不過這陰曹地府判官老爺,居然對我如此寬厚?
似乎....言辭之間…
還帶著些“恨鐵不成鋼”的腔調…
又夾雜點濃厚的官腔,和欲蓋彌彰的遮遮掩掩…
聽著似乎那麼熟悉....
判官老爺,會是誰呢?
我不禁向黃衫郎一號打聽。
“敢問這位黃衫郎,不知這判官是誰?”
黃衫郎一號上下打量著看了我一下。
然後居然有點不好意思似的、心照不宣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