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個可惜法子?”
“鳳兄來喝口茶,潤潤喉,接著說。”
我甚至把瑪瑙杯子送到“鳳花台”的尖嘴旁邊,讓他方便飲茶。
“多謝!多謝!”
“五百年來,沾了柳十二官人的光,才喝到這種極品茶。”
“桂家三十娘子的香香茶,不是老酒,勝似老酒,美呀美!”
“下官都要醉了,開始胡說八道了,哈哈....哈哈....”
我見“鳳花台”多飲了幾杯茶後,居然開始興奮,翅舞爪蹈。
雖然“鳳花台”羽毛覆蓋了鳥臉和整個身體,看不出是否泛紅,不過腳爪都變了些顏色。
現在一絲風影兒也沒有,垂下來的柳條紋絲未動。
可當“鳳花台”盤旋飛舞在空中,左右兩翅卻左右盤旋,根本控製不住身體的平衡。
看來這茶,對於這些扁毛畜生,居然有酒的作用。
原來貓聞貓薄荷,會陶醉。
鸚鵡喝桂家三十娘子的菊花茶,會喝醉。
居然,萌寵們也各有各的上癮之物。
“鳳花台”越醉,話頭越多,我自然越高興,勸茶也勸的越殷勤。
那瑪瑙壺倒也怪,似乎源源不斷,自動保溫瓶一般。
我們這般的喝,卻不見茶幹、茶淡,瑪瑙壺始終汩汩冒出不斷地香茶。
杯杯都是那麼香濃,直喝得“鳳花台”怎麼撲棱小翅膀飛,也飛不起來了。
“怎麼可惜,柳十二官人,你且細聽下官跟你說啊!”
“你可知道,杜十娘怒沉百寶箱,就一個箱子裏的珠寶,就讓那李甲差點連心肝都嘔出來。”
“要是知道李夫人沉入泥塘的那兩船寶物,還不知道,多少人的舌頭要吐出來多長!”
“李夫人當年重病纏身,為了固寵,下定決心,再不見武帝一麵。”
“李夫人這麼做,就是為了武帝永遠記著自己最俏麗的容顏。”
“李夫人年方二八,就產下一子,就是後來的昌邑哀王劉髆。”
“產後大虛,卻為了固寵,冒險承了幾次盛寵,還變了不少花樣,身子就更是虧空了。”
“後來李夫人病重,武帝親自前去探望,李夫人卻隻蒙著被子辭謝。”
“臣妾長期臥病,容顏憔悴,實在不可見陛下。”
“隻能期盼,能把髆兒和兄弟延年托付給陛下。”
“武帝聽了,卻也隻輕飄飄地安慰李夫人。”
“說什麼夫人若病重,如不能痊愈,讓我見最後一麵,再跟寡人囑托後事,不好嗎?’”
李夫人卻死活不從,“婦人容貌未曾修飾,不可以見君父。”
“臣妾如何敢用如此輕慢懈怠的態度,去見陛下。”
“武帝實際上本是那夜突然興起,想起李夫人如花美貌,本想是夜摟著抱心西子一般的美人,行那般事體而已。”
“武帝為了當夜如願,授之以利。”
“武帝說,夫人如見我一麵,將加贈千金的賞賜,授予你兄延年實職。”
“可李夫人卻還是卻武帝好意。”
“授不授延年實職,決定在於陛下,不在於見不見臣妾一麵。”
武帝一再堅持,李夫人轉臉歎息流淚,一言不發。
武帝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甚至掃興而去。
可武帝到底還算仁慈,念在過去的情分和李夫人重病份上,沒有責怪,隻不過板著臉離開了。
武帝走後,李夫人左右服侍宮人身抖如篩糠,都怕天威震怒,傷及己身。
“夫人,怎麼能拒絕見一見陛下呢?”
“夫人真是糊塗了,見麵三分情,見了陛下麵,再囑托兄弟呢?”
“陛下當年如此寵您,如何可以不見!”
李夫人幽幽地說,“你們這些人都是短視的,隻看到陛下當下的不快。”
“我這個身子,我自己知道,已經是個將死之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