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老朱頭。
早上剛撞完張嘴皮子,現在又跟阿東撞上了。
“誒我,你能不能看著點。”阿東指著老朱頭。
老朱頭什麼也沒說,擦擦頭上的汗,擺擺手一溜煙跑開了。
阿東在心裏暗罵著,走到了酒館。
“魏叔。”阿東敲了敲酒館的門,走了進去。
還沒上人,裏麵隻有幾個雜工,在搬著酒,大多是別處提前預訂的酒。
“來了。”魏草看著阿東,點了點頭,從櫃台下拿來一個水壺,給阿東倒了一杯。
“叔,這賬,你看一下對不對,沒問題的話我把錢給你。”阿東坐在櫃台前,把賬本遞了過去。
“結賬?”魏草明顯愣了一下,“我跟他的賬,不算也行,怎麼今天突然要結了?莫不是怕我年關手頭緊?”
“不…不是。”阿東擺擺手,聽這意思,魏草還不知道趙泰然要幹什麼,不過想想也是,趙泰然這一年都沒怎麼出過門,跟魏草見麵的次數一隻手就數的過來。
魏草想了會,也沒多說什麼,拿起算盤照著自己的賬本扒拉了一會。
“三十兩。”
“好。”阿東掀開棉襖,要拿銀票。
他也愣了一下,這懷裏什麼時候多了個信封出來?
但他沒管那信封,而是取出三十兩,遞給魏草。
“嗯。”魏草輕輕應了一聲,“一會回去給他帶個話,晚上日落時分我請他吃酒,去北麵那個酒樓,你也來。”
阿東把那碗水一飲而盡,收好賬本,出了酒館。
安東沿著人街繞了整整一圈,把欠人的錢,和別人欠的錢,通通清了一遍。
最後一站,則是來到了武館。
按理說吧,本該和這武館沒啥交集,但在閻博執政之後,考武也不單考武,大字不識的連第一輪都過不去。
武館也沒轍,隻好讓優秀弟子來這學堂稍微認那麼幾個字,若是可塑之才則再教些別的。
阿東敲了敲武館的門,沒人回應。
過了許久,一位婦人打開了門。
“於夫人。”阿東微微欠身。
“行什麼禮啊,快進來吧。”於夫人乃是柳伯的夫人,而這柳伯也正是這武館的主人。
於夫人今年已有四十歲,但在她的臉上卻看不出歲月的侵蝕,和那十來歲的小姑娘比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還要托你的福,”於夫人把阿東往後屋領,“我們武館有幾個小子啊,已經過了今年的秋試了,等到明年春試再一過,也能自己出去闖蕩了。
“那便好。”阿東點了點頭,跟著於夫人一路走到了正房。
推開門,一個漢子正坐其中,已有五旬,白發散亂,濃胡細眉,身寬體胖。
此人正是柳伯,絕對是習武之人,但卻沒人知道他究竟有幾翎實力。
因為他自從出現在這地街,就沒出過手。
“來清賬的?”柳伯請阿東上座,倒了碗茶水。
“嗯。”阿東點點頭。
“嗯。”柳伯不知從哪拿出一個金元寶,拍在桌上。
“啊?”阿東被嚇的驚了一聲。
“不是,這金的,我…”他看著柳伯,不知道說啥好。
“就這一枚,能清則清,清不掉也是這一枚。”柳伯沒看阿東,目視前方。
“不,柳,柳伯,這太多了,這…”
“少廢話。”這一聲震的阿東心連著肝一起顫了一下。
“你看你喊啥。”於夫人甩了下柳伯,把金元寶拿了起來,放在阿東手裏。
“拿著吧,跟我們還客氣什麼。”
阿東知道自己拗不過他們夫妻倆,便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一謝再謝,退著離開了武館。
“趙泰然,要幹大事啊。”柳伯站了起來,慢慢走向前廳,也是平時那幫孩子練武的地方。
“你怎麼知道。”於夫人實在好奇。
“往些年,哪次不是他親自來清賬,而且都是在年後。”
“年後,誰有閑錢,他的意思就是等有錢再說,不必著急管他學堂這三兩分賬。”
“此次,年前結賬,且還是阿東來,定有大事。”
“大事,再大還能多大。”於夫人笑了笑,“你也別這般緊張,莫不過就是手頭緊些,算得了什麼。”
“我不緊張。”柳伯搖了搖頭,腦海中閃過幾片人影。
“賬清完了?”趙泰然見阿東推門進來,隨手把自己手中的一遝手稿收了起來。
“嗯,咱不欠別人的,別人欠咱也隻剩一兩家,不礙事。”阿東一邊說著,一邊走到講台旁,把錢和賬本一股腦放了上去。
“這是…”隨之一起的,還有阿東發現的那個信封,趙泰然把它拿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這東西怎麼來的,我剛到魏叔那頭,它就在我懷裏了,不知是什麼時候…”
阿東這邊說著,趙泰然在那邊打開信封,看著上麵的東西,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