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綠水用長長的指甲在初蕊的臉上畫來畫去,然後又綻出一絲溫柔地笑說:“真沒想到西安也有如此漂亮的女子,叫什麼名字啊?”
初蕊不敢抬頭,顫聲說道:“初,初…….蕊。”
楊綠水詭異地笑了:“初蕊,新生嫩蕊,帶露嬌妍,果然名如其人,難怪小王爺要多看你好幾眼。”
初蕊的眼不敢看她,臉更白了,楊綠水笑道:“在我們那裏有一種水果叫荔枝,外皮十分粗糙,可是內裏卻十分白嫩甘甜,就好像你的臉,你說說你的外皮在哪裏呢。”
她的五個指甲猛地一滑,初蕊那荔枝肉般白嫩的臉立刻血肉模糊,我們所有的女孩都駭呆了,初蕊發出一聲慘叫,我想跳過去幫她已經晚了,初蕊整張臉都起泡了,然後混身發黑,一股難聞的腐味傳了出來,我們嚇得驚叫起來,楊綠水卻快樂地笑出聲來:“喲,原來不是荔枝,卻是個楊梅兒,哈哈。”
她喚了個兵士進來,叫他把初蕊的屍體拖出去,那兵士看著初蕊烏黑的屍體,結結巴巴地問道:“綠,綠姬夫人,那,那小王爺回來要是問該怎麼,怎麼說啊。”
楊綠水冷笑道:“軍中這麼多美女,你以為小王爺真會過問嗎,還不快去?”
那兵士立刻戰戰競競拖著初蕊的屍體出去了,楊綠水像是沒事人似的,拿起桌上一隻瓊殤,輕抿一口,對著驚懼的女孩們笑道:“不就是仗著年青貌美嗎?有我在,你們一個也別想活著動王爺的腦筋。”
我怒瞪著她,她冷笑著走上前來:“原非煙……。”然後麵色一冷,猛地對我甩上一個耳光,對我輕嗤一聲:“等王爺用完你,你說你這水嫩千金之身,可怎麼去侍候全軍將士呢。”
她仰頭大笑,我的怒火熊熊燃燒,正要衝上前去把那耳光甩回來,其中一個女孩卻死命拉住了我,附在我耳邊道:“慎行。”我驚回頭,仔細辯認一番才認出來眼前這個頭發散亂的女孩,卻是紫園裏以鎮定冷靜出名的大丫頭,珍珠。
這時她又喚了二個兵士進來:“帶這幾個去沐浴更衣,一路上就說是王爺的女人,莫讓別的軍帳給搶了。”
我們被押出軍帳,我不由得用手遮住明亮的陽光,一路走過,才發現我們在紫棲山莊之中,應該是在紫園之內吧,珍珠隻當我是原非煙,對我態度甚是恭敬,我心中想著絕不讓敵人看輕,便高昂著頭,視若無物,南詔兵三三兩兩貓在火堆旁,不停地吹著口梢,或交頭結耳,目光閃處,看著我們仿佛沒有穿一件衣服。
一陣慘叫之聲傳來,隻見榮寶堂前架起一座高高地絞索,上麵懸空吊著一個女子,上身裸著,被打得皮開肉綻,不見人形,拿著皮鞭的是一個光著上身,滿臉橫肉的南詔將領,左臂上紮著紗布,手不停地揮著皮鞭,口裏不停地用南詔話咒罵著。
這個女子有幾分眼熟,她右邊耳墜上的殘缺的珍珠琥珀,在陽光下閃著淒慘的光芒,我的心髒一陣收縮,那是初畫。
珍珠抓住我,冷冷地輕聲道:“你若衝出去,可就保不了你自己了。”
我一甩手,抽出身邊的小兵腰間的刀,猛地衝過去,將那個將領撞翻在地,一揮刀砍斷吊著初畫的繩子,將她放下來,初畫混身淌著血,漂亮的小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雙目緊閉,眼看隻有出氣沒有進氣了,我緊緊擁著她,忍住眼淚和滿心的憤怒,輕喚她的名字。
那個滿臉橫肉的南詔將領爬起來,粗聲大罵,看清了是我,更是暴跳如雷,押解我的小兵趕緊擋在我麵前,苦著臉不停地磕頭:“胡參軍,這原非煙和這幾個妞都是小王爺要的女人,我這就把她拖走,您就別生氣了。”
“本參軍為他老爹南征北戰之時,他還在他那個胡人舞姬的娘懷裏吃奶呢,這次也是老子打的頭陣,憑什麼好貨色全被他一個人搶走了,”胡參軍大聲咒罵,不由引來了別的軍帳的士兵爭相觀看:“這原非煙把老子射傷,就理當讓給我,玩她個三天三夜,他可倒好,一抓著就給藏起來,現在又放出來壞老子的好事…….。”
胡參軍的咒罵聲中,初畫悠悠醒來,看了看我,擠出笑容:“姐姐真是好福氣,果然活了下來。”
我對她輕聲笑道:“不要怛心,初畫,你也不會有事的。”
“姐姐不用騙我,初畫怕是不成了……主子們,能逃的都逃了,留下我們,胡裏胡途地就遭了難,還好臨死前還能再看見了姐姐,”初畫看著我淒涼地笑道:“姐姐,初畫是幹淨的,那肥豬得不到我,便往死裏打我,”初畫緊緊抱著我,想了想,眼中忽然流露出恐懼:“姐姐,老人們說,如果沒有衣服去黃泉,小鬼是不收的,求姐姐,一定要給初畫找件衣服下葬,不要向其他姐妹一樣,被糟踏地不成人形,連件遮羞的衣裳也沒有,就,就去了。”
我的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就連一向冷臉子的珍珠也露了悲戚之色,跪在我身邊,看著初畫,捂著嘴低泣起來,另外一個女孩早已放聲大哭起來:“初畫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