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讓同誌們明白,現在我們應該團結一致,走出這該死的地宮,而不是算七年帳的時候。
然而卷入第二次美男大戰的結果,便是我的屁股上被原非白踢了兩腳,臉上被段月容甩了一拳,重重摔在一邊。
“哎喲!”我哀叫連連,可惜此時此刻沒有人有空來憐香惜玉,這兩個天人,平日間隻要腳那麼輕輕抖一抖,就能令天下南北各震三震,如今便同民間好狠鬥勇的平常男子無二,扭打著,翻滾著。
我胸口悶痛,張口又吐出一口鮮血,沾滿了胸前的衣襟,血腥氣直衝鼻間,眼前兩個扭打的人影模糊了起來我的眼前又開始模糊,隱隱聽到有人在莫問,我痛苦地抓胸前的衣襟,口中喚著:“月容,非白不要打了.......?”
兩個人影同時向我衝了過來,其中一個抱起我急退一步,另一個人影似是撲了一個空,恍惚中隻聽一個清冷的聲音冷然道:“妖孽,你中了我原家獨門的秋日散,如今自身難保,還是快些放開她,原某或可留你一條生路-莫要忘了,她本就是我原非白的女人。”
我努力撐起沉重的眼皮,眼前重又輕晰了起來,原非白俊顏蒼白,投注在我身上的目光帶著一線淒惶,那根烏鞭又回到了他的手上,而抱著我的那人正用一雙焦灼的紫瞳,細細地看我。
“你原非白的女人?”他攔腰抱著我哈哈大笑了起來,輕蔑道:“真真好笑,你先是將她當作錦華夫人的替身,後來又讓她替作你的姐姐,送她上了死路,原非白,是你先棄了她,如今居然還有臉來說是她是你的女人,”段月容垂下瀲灩的紫瞳注視著我,眸光閃處,滿是悲憐:“當年若不是你原家棄她如弊履,還痛下殺手,我與她逃難途中.....這才落下病根,可憐她的身體又怎麼會如此一日不如一日?”
“可還記得當初的約定,我助你們原家出兵誅殺果爾仁,你助大理奪回多瑪和我的女人,”他複又抬頭冷冷道:“怎麼,現下她發大財了,你們原家如今又返悔了?又要從我大理來搶人了?”
“你這喪盡天良的妖孽,她明明便是我的妻子,原家的花西夫人!永業三年,你南詔屠戮西安,□□擄掠,無惡不作,害得多少西安百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屍橫遍野,”原非白的聲音充滿悲憤,說到後來竟是顫抖了起來:“你無恥地搶走了我的妻子,藏匿了整整七年,現在也該是歸還的時候了吧!”
我映像中原非白一向是無論在什麼樣的險境皆能鎮定萬分,心如磐石,就連當年中了玉蝴蝶的迷香險些被辱,也沒有看到他這樣的激動,失去了所有的冷靜。
我向他伸出了手,想對他們說,不要再爭了,讓我們出去再說吧,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然而,腸斷處,那滿腔話語卻全化作熱淚滾湧,段月容摟緊了我,他溫柔地用臉頰摩挲著我的額頭:“說得好,你口口聲聲說她是你的妻,我倒要問問,為何花木槿嫁我時,卻是完完整整的清白之身?”
他舔卻我的淚水,在我耳邊呢喃著:“你莫怕,我斷不會讓任何人從我身邊奪走你,我段月容起誓,”他的紫瞳狠戾地看著原非白,閃爍著從未有的絕然的堅定,一字一句切齒道:“這世上.......能陪著你花木槿一起死的,隻有我段月容而已。”
出乎我的意料,原非白並沒有勃然大怒,隻是那鳳眸分明冷到極點,他慢慢上前,仿佛天上的神祗一般,高高在上地以最鄙夷的目光看著段月容,同樣一字一句道:“癡心枉想的妖孽!。”
伴隨悲戾地一聲長嘨,他使出全身力氣甩出一鞭,段月容向後急閃,卻躲不過那一鞭挾帶的勁風,卻依然微側身,用背部替我擋了一擋,立時,沒有天蠶銀甲的背後衣衫盡破,血痕累累。
我隻覺胸中疼痛難當,淚流滿麵,我不能看著任何傷害原非白,然而,那八年的情誼,又如何能眼睜睜地看著原非白殺了夕顏唯一的親人。
當下心中作了一個決定,我對原非白艱難道:“非白住手,你先等一等。”
我扭過頭,看向段月容,天人的顏上濺滿從自己嘴角湧出的鮮血,他抱著我的雙臂仿佛是鐵鉗,如同逼入絕境,不顧一切的野獸。
我轉向段月容流血的容顏,示意他低下頭來,他一愣,但仍然微低下頭。
我俯在他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他看著我陰晴不定。
我又對他點了點頭,他猶豫了一陣,慢慢放下了我,而我則扶著他的肩,走向原非白:“非白,請你給我秋日散的解藥,”我對他誠摯道:“非白,你聽我說,我花木槿,你,還有段月容,諸多恩怨,不是一日一夜一時一刻能說清楚的,眼下更不是時候,不如我們一起逃出生天之再慢慢來算,可好?”
此時的我無力支撐我自己,隨意地靠在段月容身上,而他堅定地摟著我的肩膀,如同過去七年,無數個打鬧嬉戲,我沒有回頭,卻知道段月容癡癡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