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了眼睛,蘭生的光頭在我的上方,滿是汗水,他的雙手有力地搖著我的肩膀,差點把我給勒死了。
我一下子爬了起來,天光已大亮,竹屋外鳥啼婉轉,夏蟬噪切。
“夫人不好了,那個林老頭不見了!”蘭生著急地說著:“昨夜我們喝的酒裏中一定被下了藥,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他扶著我爬起來,然後連滾帶爬地到林老頭的臥房。
陽光照進那間簡樸的竹屋,一股濃鬱的中藥味撲鼻而來,正中一張手術台上躺著一具完整而幹淨的人類駭骨,駭骨上釘滿鋼釘。旁邊一個小甕,上麵貼著標簽寫著“蜜花津”。
那駭骨的腦門上釘著一張紙箋,上麵寫著,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遠山高大,後會有期。
嗯!言簡意亥,通俗易懂,但卻不知其所蹤也!
蘭生隻顧戰戰競競地看著那具人類駭骨,顫聲道:“這,這是什麼人的骨駭啊。”
我目光放去,卻見他那駭骨另一邊放著一個小人偶,小人偶靠在一盆蘭花上,製作猶如真人,就好像一個小小孩坐在一棵大蘭樹下休息,同樣混身按穴位插滿鋼釘。
想起昨夜林老頭說起趙孟林的故事,那林老頭這兩年必是一直關心趙孟林的活死人陣的研發,自己可能也在一直秘密鑽研,我總覺得他想告訴我些什麼,但是為什麼不直說呢?他這是什麼意思?
忽然想到他屢屢提到我長得像我娘親,可是蘭生告訴我,我被送來的時候,明明已經毀了容了,莫非他以前看見我?
他對我說話故意總是看著蘭生,目光閃爍,難道他是在暗示我蘭生背後有故事?
我看了眼蘭生,蘭生隻顧盯著那個小人偶瞧,然後不小心鼻子被人偶上的鋼釘紮著了,就捂著鼻子直哼哼,滿是一股純真可愛的少年模樣。
我暗歎一聲,林老頭既然連夜離去,此處必不是久留之地,我讓蘭生到處找找有沒有值錢的財物,結果蘭生東翻西翻隻找到些銀製的手術器具,他也不問我,便獰笑著用內力將其化成一個大銀團子,然後才用手刀砍成數塊碎銀子,獻寶似地呈給我,我倒抽了一口冷氣,便收了那些銀子和密花津,一起到得屋外。
我在穀底仰望蒼穹,天懸地轉間,蘭生已經熟門熟路地找到一根粗藤,聲稱上次那個林老頭也是這樣教他出穀的,於是將我同他綁在一起,我手裏抱著小忠,一起往上升。
蘭生手腳並用,身手驕健,在我的前麵郎聲笑道:“夫人抓緊小人和小忠了,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咱們可就要入世了。”
我胸中感慨一番間,他的速度奇快地往上攀躍,小忠吐著舌頭,目光鎮定地趴在我肩上,不停地上看下看,卻毫無懼意。
我們攀了許久,經過一段暮靄似的迷霧,卻仍未見到上頂,可見這山之高,我擔心蘭生體力不支,不時替蘭生擦著額頭上的汗,蘭生麵色微白,呼吸有些急促。
過了一會兒,小忠高聲叫了起來,山壁上的植物越來越稀疏,岩壁愈加光滑了起來,可見接近崖頂,我同蘭生震奮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我們頭頂有喊殺聲自上而下傳來,我和蘭生都驚在那裏,忽地蘭生手中粗大的青騰猛地斷開,我們直線往下墜,當時的蘭生驚嚇中好似忘了施輕功,我狠提一口氣,伸出空中的一臂,胡亂摸到一個攀附物,蘭生也及時握緊了一根青騰,可把小忠給嚇得嗚嗚直叫,我們蕩在空中微晃間,頭頂有幾個鮮血淋淋的人慘叫著往下墜,蘭生努力站在一塊突出的石壁上,我們等了許久,直到頭頂上的喊殺聲輕了下去,我們這才慢慢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