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地抬起頭,看著那張令痛徹心肺魂牽夢繞的臉。
韓修竹方才告訴,非白臨終前曾囑咐他,這個司馬遽喜怒無常,疑心過重,甚至重於先帝,一旦發現了所有的真相,便要立刻送離開,否則一旦司馬遽改變心意,要殺實易如反掌。
非白,殘害設計了和錦繡一輩子,本應是恨之入骨的大仇,可如今死了,卻像一個木偶,失去了主,被帶走了所有的歡笑和仇恨,活得沒有任何意義,多麼可笑複可悲!
韓修竹重重地雙膝跪倒塵埃之中,淩亂的白發為塵土所汙,顫聲叩首道:“臣韓修竹見過陛下,願主萬壽無疆。”
第一次聽到韓修竹的聲音裏滿是恐懼。
望向司馬遽,如今的他已經完全不用戴上麵具了,那肖似的玉顏上帶著一絲嘲笑,好似嘲笑這世間一切的愛恨欲憎。
直起了身子,嘲笑地睨著他,不發一言。
他走到的眼前,深深地看了幾眼,笑道:“好大的膽子啊。”
仰天一笑,“已奪走了的一切,現剩下的不過是這具皮囊,如果是過來拿命的,原家後,還等什麼?”
“既知一切真相,當知既是原氏家主的結發妻子,也是暗神的結發妻子,”司馬遽的鳳目裏藏著一絲已然無力去懂的痛楚,他對長歎一聲,喃喃道:“過去幾個月們傾心相愛,過得這般快活,為什麼要殺?更何況肚子裏還有們的骨肉。”
強忍惡心,撫著小腹,慢慢上前,冷冷道:“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司馬遽定定地看了幾眼,歎聲道:“當年錦繡稱他暗宮行家法之時,便偷偷下毒殘害了他,他這一生也不可能有孩子了,可是那夜他看為夕顏公主哭得那樣傷心,終於還是下了決心,想給一個孩子。”
“萬萬莫要多想,”他上前一步,誠摯道:“這本就是原氏同暗宮祖先流傳幾百年的聖律……何況同他一樣真心待,絕無褻瀆之意,是故,他和一樣,都盼望著能早早懷上們的麟兒。”
“給閉嘴,們這群原家瘋子。”大吼一聲。
本來告訴自己,不會哭的,這世上也沒有可以讓哭了,因為那個輕易讓落淚的已經去了,可是那淚水決了堤,鹹鹹的淚珠流進了口中,模糊了一切的視線,唯有原非白紅梅花雨中對燦爛而笑,那一夜他耳邊激情地呢喃著:“原非白愛花木槿一萬零一年。”
然而,這句浪漫的誓言變成了最可笑的諷刺,最殘忍的屠刀,最可怕的咒語!
“崇元殿之變前,他便準備好了後事,一則怕死兵變之中,救不了,二則那年冬天,他晉陽舊傷複發,怕去日無多,便秘密留遺詔給青媚,要她把屍首火化了裝這個白玉瓶中,無論如何要帶給好陪伴一生一世,不想崇元殿之變們都安然活了下來,更沒有想到的是早青媚身邊安插手。”他雍容而笑,滿是帝王之尊,那鳳目更加清冷。
“青媚呢?”看著他,冷笑數聲道:“將她殺了?”
齊放雙目噴火,“狗賊。”
“眼中……就這麼沒格調嗎?”他對微歪著頭,像極了非白。
他向的臉伸出手來。緊緊抱著白玉瓶後退一步,緊張地看著他。
齊放立刻擋的麵前。
他冷冷一笑,微擺手,袖袍上的金絲微閃,黑暗中顯出一位麵無表情的勁裝佳,果然是青媚。
齊放緊咬牙關,痛徹心扉道:“青媚,……”
青媚低下了嬌美的側臉,令看不見她的神色。
司馬遽得意地笑著,“青媚是個聰明,她已經向朕表忠心了。雙生子誕,龍主九天,”他看向懷中的白玉瓶,歎聲道,“和非白,們所有都為了這個預言付出了代價……”
顫聲問道:“他是什麼時候去的?”
司馬遽定定地看了一會,歎道:“今年元月一日,明家的終是複仇成功,明風卿用毒霧毒死了他。”
“他臨死前不讓任何告訴,是的族害死了他,免得痛悔終身,他讓再三發誓,代替他來好好照顧,”他抬頭看,地室暗淡的光映著他墨綠的眸光,眼神犀利了起來,“可惜這個破運星,破了他的帝王星運……因為,他無法親眼看到親手創造的盛世光景。”
“所以想還是要謝謝的,因為讓站到了陽光之所,得到了所有男夢想的一切。”他仰頭哈哈大笑起來,那狂妄的笑聲暗室中回蕩。所有原氏的先祖默然地盯著他。
淚如泉湧,咬牙道:“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