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摩擦在地板上的刺啦刺啦的聲音,
像是命運的倒計時,要關上去的時候,朱紅漆木門被抓停了,
“走,走,走,我們這就走,終有一天我會穿著一品大員的朝服回來讓你給我下跪的。”
說話間,他就帶著那幾個書生操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過了陳隻臣的眼前,
關上門,吐口唾沫,陳隻臣道:“年輕人,話說的太滿容易被打臉。”
路過的西北風卷起了陳隻臣的衣角,也順便回答了他的念叨,
他再一次來北城門是接蕭亭的。
這人穿著一身橘色的長袍,帶著一個他沒見過的姑娘,緩緩下了馬,
左右看看道:“這就是徐州的漆城巷吧?看看著,平整的地板,左右紅牆磚瓦,牆下,紅木招牌的賣家,真不愧是江南的消金窟。”
陳隻臣沒搭理蕭亭的風騷轉移話題道:
“你更感興趣的應該是前麵的清淮樓吧,隻是不知,你懷裏的這位姑娘,願不願意放你去。”
“我隻是想給每個姑娘一個家,我相信她也更想要個姐妹,對吧,煙雲。”
“對。”
蕭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炫耀的看著陳隻臣,
後者則搖搖頭,覺得實在是無法苟同,
女人太多,隻會絆住他的前途,
他是要家國海晏河清的男人。
“你還別看不起我,要不是我給你介紹雲姑娘,你這回豈不是要被算計了?兄弟,你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是,我是不是還要跟你說謝謝啊?你是不是忘了你來幹嘛來了?”
“我當然知道,我是來開分店的,徐州的牙行要換我當家,當然,我也是來泡姑娘的,成家立業兩不誤嘛!”
陳隻臣好心道:“一心不得二用。”
“那就,白天的心用來立業,夜晚的心用來泡姑娘。”
“可真是時間管理大師,”
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間二人先後上了茶樓,
茶樓上麵是徐州的官員,至少都表示配合陳隻臣,徐捷建設新徐州,
隻是能配合到哪個地步誰都說不上來,
不管靠不靠譜,陳隻臣今兒都請來了,
人多力量大,有了蕭亭,再有七爺之前的承諾,想來怎麼也能多三分靠譜。
有三分,便能動員成七分,剩下三分是在百姓的臉上,以及自身的獲得上看到的。
進得茶樓,眾人都站起來相互打著招呼:
“蕭老板。”“覃刺史。”
“葉大人,徐兄弟。”陳隻臣接過話頭,坐下來道,
葉大人說的正是葉悠,
戰役結束之後,他表態最快,幫著陳隻臣,徐捷恢複了徐州秩序,叫百姓的生活和之前沒什麼不同,
是以他也得了一份邀請,至於其餘的江舜心腹都死了,
說到這裏,也不得不順便提一下,白楊死了,白衫拖家帶口的跑了,暫時還沒抓到。
幾人打過招呼之後就坐下來,推杯換盞起來,
……飯涼,茶淨,陳隻臣終於開始了正題,“大家聚在這裏,都是為了徐州百姓,我找來了蕭老板幫助大家,一共出三萬兩白銀來在一年內叫徐州有天翻地覆的變化,幾位有什麼想法,怎麼做都說說。”
陳隻臣這意思很明白,隻要有想法,肯做實事就有權,有錢可以和他一起共進退。
三萬兩白銀看著多,可把徐州實打實來個變化,叫百姓歡喜後,
剩下的幾個子,根本不夠這一桌人拿回去打牙祭的,是以一時間沒人說話,
隻顧著低頭在那裏算計,
算盤珠子發出的聲音都進了陳隻臣的耳朵裏,
也不知道是在算計什麼。
不多時,一個大著肚子的人站起來道:“覃老兄,這不太夠啊,光翻新北邊就要見底,要不你再加點?”
“這位兄弟,不如先說說你怎麼做?”
“百姓貪得很,得房子,錢,工作都滿足他們才能安生,那我就一家一家來,解決一家再來一家。”
“有憂必解?”
“嗯!為百姓做實事,想要落個好,這樣下來,怎麼也要十萬兩白銀。覃刺史願意的吧?”
十萬兩白銀,是整個大曼五年的稅收,是一個四世同堂做苦力的家庭,一輩子不吃不喝都存不出來的數量,
他真敢說啊,
看樣子,是什麼都說了,可不就是什麼都沒說麼。
問題怎麼解決沒說,有什麼問題也沒說,
倒是獅子大開口要了銀子,給,陳隻臣是個冤大頭,是個鱉。是被人捉了。
不給,又被說小氣,說他心不成,
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怎麼爬都沒用。
“這是一大筆錢,不太拿的出來。”
“覃兄,要做大事,就要不計較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