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牧時景雷打不動的按照上朝的時辰醒來了,一睜眼就看到一張幹淨的小臉對著自己,閉著眼睛睡得正香。
均勻的呼吸讓他覺得一陣陣溫熱,這種奇異的感覺還不賴。
他大婚,皇上大手一揮給了七天假期,平日他休沐也是這個時辰起來,然後練功看書也是一種休息,相對來說他是很自律的。
今日卻索性也偷回懶,多在床上躺一會兒吧。
絕對不會是因為擔心吵醒了她,影響她的身體。
則安從外院匆匆過來,淺心正在房門口徘徊呢。
“淺心,國公府傳來消息說老夫人讓大人、夫人午時過去用膳時再敬茶就可,讓我等莫要打擾他們,讓他們多睡一會兒。”
淺心深深地吐出一口氣“那就好。”
自家姑娘每日都是被她和霖川小少爺叫醒的,若是任由姑娘睡下去,可能一整日你都看不見她,睡眠質量太好了。
牧時景:……
他躺的半邊身子都麻木了,這姑娘動都不帶動一下的,睡得特別香,還抱著他一隻手臂。
他更不敢動一下了。
這身體不好的人睡眠都這麼好的嗎!
還有一個時辰就該吃午飯了,淺心直接敲了敲門“大人、夫人,起來了麼?奴婢可以進來伺候你們洗漱了麼?”
牧時景覺得自己終於得救了“醒了,進來吧!”
喬悅凝聽到耳邊傳來的陌生的男聲,不似川兒那般奶聲奶氣的稚嫩,所有困意被嚇退,猛然睜開眼睛。
那雙瞪圓了的桃花眼裏滿是錯愕與驚懼,對上牧時景那雙深邃、暗藏無數的眸子,靠的那般近,往前挪動一下就能碰到他的薄唇了。
“早......早上好!”
牧時景輕笑一聲“我的夫人,不早了,已經晌午了。”
晌午了!!完了!!她還沒有起來去牧家祠堂敬香,也沒有給公婆敬茶!
淺心怎麼不能早一點兒叫醒她呢,她丟了她爹的人了。
喬悅凝後知後覺的才發現自己抱著他的手臂,牢牢地,尷尬地鬆開後坐了起來。
淺心這時推門進來,後麵跟著兩個二等丫鬟,端著水盆、幹淨的棉帕,淺心則是端著夫婦二人要用的牙刷和牙粉。
這牙刷和牙粉可是姑娘每日早晚必用之物,還是姑娘自己動手研究了許久呢。
牧時景也起身下床了,還一邊揉著自己被壓得發麻的手臂。
喬悅凝則是下了床,自己從衣櫃裏拿出衣服去隔壁盥洗室換了衣服才返回來刷牙、洗臉,等著淺心幫她梳頭。
牧時景也不用丫鬟伺候,全部都自己動手完成,就連頭發都是自己綁的。
他隻是有些好奇,喬家女不是自幼身子不好,怎麼還不讓人服侍,看她自己如此熟練的動手,想來在家中也是如此。
這喬家不愧是家教森嚴,就連嬌弱的女兒都不曾嬌慣,這倒是讓他對自己的嶽丈刮目相看了。
“夫人,要不要畫個淡妝?”
淺心問道。
“不必了,和我們平時在家一樣就行,怎麼舒服怎麼來。”
喬悅凝從妝奩裏拿出昨晚牧時景送給自己的生辰禮物“幫我戴上它。”
淺心剛要接過,牧時景就走了過來,先接過了那白玉步搖“既是為夫送的,自是由為夫為娘子戴上。”
牧時景在淺心的指點下,將白玉步搖小心翼翼地插進她的發髻裏,今日起,她就開始梳起了婦人的發髻,再不是閨閣的少女了。
他望著銅鏡中她嬌俏的容顏,那白玉步搖也隻是錦上添花而已,不過想來這步搖也隻有她才能戴出其韻味來。
氣質就猶如荷花淡雅的芬芳,長相卻如接天蓮葉無窮碧中那一朵映日別樣紅的荷花,不爭不搶地靜立在那裏也能吸引人的目光,久久不願挪動。
如斯美人望能多活幾載吧。
“邁過這處小門,咱們就身處定國公府了,平日若是想找我娘聊聊天就走這裏。”
牧時景一邊走一邊為她介紹,他還是頭一次走得如此......如此緩慢。